想到这里,一道冷汗顺着兰薰的脊梁骨滑下,她哆哆嗦嗦的钻进被窝,用布衾将自己浑身上下裹得紧紧的,想以此来抵御恐惧的侵袭。
不知过了多久......
“嗞......”
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终于还是不请自来了,原来它一直在床下潜伏着,从未离开过,只是刚才,连她自己都以为那只是梦中的异动。
兰薰哭了,却因为害怕而只敢小声啜泣,生怕自己的哭声引来床下更激烈的回应。
可即便她一忍再忍,下面的刮擦声却没放过她的意思,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连床板都被它带动得“咯吱咯吱”作响。
终于,兰薰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她下定决心,猛地将蒙在头上的布衾掀开,却在探头出去的那一刻,与上面一双细长的、如毛笔勾画出来一般的眼睛正正对上了。
***
“云锦姑娘,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守门的内侍看着云锦,面上颇有为难之色,“我会好生照顾兰薰姑娘的,可是她现在这副模样,我怕会吓着你。”
云锦乞恳道,“是娘娘让我来的,我就进去看她一眼,也好回去向娘娘复命。”
“可是......她昨晚疯了半夜,我们几个人好容易才追上她,千辛万苦地把她弄进屋里,我怕她会伤着姑娘您呐。”
云锦一怔,眼眶登时红了大半,“你的意思是......兰薰她......她......”
她嗫嚅了半天,还是没忍心将“癫了”这两个字宣之于口,强忍下喉中的哽咽,她的语气却更坚定了,“您就在门口守着,若是有事,我便叫您进去。”
那内侍犹豫了一下,终于掏出一支铜钥匙,缓缓插进漆黑的锁洞。
***
清晨,雾气还未消散,一团团微带寒意的浓雾不时扑在陈旧的石板路上,掠过两边长满青苔的墙面。
就在这片白蒙蒙的雾点子中,一个秀颀的身影沓沓而来,走到一家卖炒肺粥饭的摊子旁边,冲忙前忙后的摊主问道,“请问,这里是火烧街吗?”
摊主正忙得昏头转向,听有人问话,便不耐烦地答道,“是是是,你看这里烟火缭绕的,不是火烧街又能是哪儿?”
说完,他便端起刚盛好的一碗热粥,准备给那位已经吆喝半天的客人送过去,可这一抬头,只觉眼前一晃:那位向他打听地址的年轻人青衣黑发,面貌清雅至极,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散漫,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