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汝咧嘴又是一笑,“狠?你怕是不知道那严正阳是怎么死的吧?你以为他真的是被前来打劫的辽军杀害的?哈哈......哈哈......”说到这里,他狂笑了几声,笑完之后,却觉得力气又被耗了大半,只是不知为何,他现在就是想说,想把钟志清所有的秘密都告诉眼前的这个男人,“钟志清和辽国早有互通,他靠贩盐,从辽国挣得大量的银钱,所以他有所求时,辽国的官员也是愿意为他办事的。”
许大年怔住了,“你的意思是......杀害严正阳和他属下的辽军是......是钟志清......?”
“火烧连船这么大的案子,一旦真相败露,后果远非他所能承担。严正阳虽然远走他乡,但始终都是个祸患,钟志清老谋深算,是定不能容他活在世上的。所以他也和朝廷也和你一样,找了严正阳好多年。不过他走运,先你们一步找到了他,斩草除根。”说到这里,杜汝又笑了起来,笑声过后,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沫子,对许大年说到,“现在你明白了吧,你的仇人从头到尾都只是钟志清,你若想报仇,那就去吧,找到他,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挂在城门上,晒得烂掉了也别取下来......”
听他说得咬牙切齿,许大年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你不是他的走狗吗?为何如此恨他?”
杜汝此刻已经失血过多,从头到脚都凉透了,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连许大年他都已经看不清楚。
可是,他还是强打精神,发出了一连串无意识的笑,“你说的没错,我......不,我们杜家从来都只是钟志清牵在手里的一条狗,他让我们往东,我们连朝西边嗅一下都不敢,表兄他们如此,我也是这样,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的,逃不出的......”说到这里,他忽然哈哈大笑了几声,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一栽,扑倒在许大年的脚下,瑟缩了两下,不再动了。
许大年看着蜷缩在他脚边的那具尸体,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捡起旁边的那只断手,放到杜汝的手腕处,这才慢慢转身,步履沉重地走到河边,身体哆嗦了几下,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这么多年,是我寻错路找错人了,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你们莫要怪我,”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忽地变了,里面扫过一道光,锋利阴鸷,比河面突然刮起的那一阵凉风还要寒冷,“现在,我终于找到真正的仇家了,而且他还活着,活得比谁都好。你们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会让他把我刀尖舔血的日子重新过一遍,让他把我尝过的苦细细品味,你们信我,那一天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