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块。
“师父,怎么......怎么会这样?”年轻乞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看着孙怀瑾,嘴唇哆嗦的厉害。
“到时间了,我帮他们受了这么多,也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孙怀瑾的眼睛朝上翻起,眼白占了眼珠子一半,凶光毕露。
忽然,他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我吓得不知所措,脚下一个不稳,就朝后面栽去,好在身后是一摞累得高高的稻草,才没有受伤。从草堆里面爬起来,我疯了似的朝前院跑,杨家人还聚在那里,一个个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还不知道,那个孩子已经被搅得一点不剩了。刚想让他们去屋内看看,屋门却从里面被推开了,孙怀瑾抱着那个孩子站在门边,脸上老泪纵横,“对不住,只能保下一个,这孩子,是不中用了。”
杨家人像炸了锅,杨大哥踉踉跄跄的走到最前面,将孩子从孙怀瑾怀里接过来,搂在胸前嚎啕大哭。
婴孩的手臂软软的耷拉下来,正正挂在我的脸前,白的发青的一小截,那么瘦小,那么可怜。
可是,我心中却没有怜悯,只有恐惧:这孩子,不是早被黑沙搅得稀碎,怎么又完好无缺的被他那未曾谋面的父亲抱在怀里。
慢慢的转过头,我发现孙怀瑾正盯着我,眼底的阴冷让我如置身冰窟之中。
回到家里,我便把自己在茅草屋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父母,可是从两人眼神我就能看出来他们并不信我,母亲摸着我的脑袋,温柔的说:“孙神医今天是失手了不错,我们也都听说了,但是要不是他出手,那母子两人可能都保不下来,杨家的人都没怪他,你一个小孩子,就别瞎参和了。”
我还想再说,可是两人已经出去到杨家帮忙了,只留我在家陪着弟弟。
我常常在想,若是那天父母信了我的话,没把它当成一个小孩子的胡言乱语,那以后的事情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可是,世上并没有如果,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失去的也永远回不来了。
那天下午,我心里烦闷之至,索性躺在弟弟身边睡觉,睡到半下午,我被弟弟叫醒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在哭,他说,窗台上有个东西,一直在探头探脑的朝屋里瞧,还在叫他的名字。
我用惺忪的睡眼朝房外一瞥,发现外面阳光明媚,安静祥和,便以为他是被噩梦魇住了,于是不耐烦的安慰了几句,让他继续睡。听到弟弟的呼吸声渐稳,我也又一次坠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梦里,无数黑沙在身后朝我追来,沙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