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长?那是谁?”
蒋惜惜赶紧将程牧游的信从衣襟里面掏出来,心说还好还好,包袱虽然不知被马儿带到了何处,这封信至少没乱丢。她将信递过去,“我兄长说,你爹看了这封信,自然会收留我一段日子,所以我才千里迢迢的过来。”
“你犯了事?难道是什么朝廷钦犯?”斜着眼睛打量了蒋惜惜几下,她耸耸肩膀,“也不像啊,半大的小姑娘,就是想劫法场也没那个本事。”说完,她扭过头,将信纸摊开,逐行逐句的读了起来。
看完之后,脸皮上的那抹轻佻不见了,歪着脑袋在蒋惜惜脸上打量了一会儿,她慢条斯理的将信纸重新叠好,腰身一扭就朝殿外走去,“跟我走吧。”
“走?去哪?”蒋惜惜忙跟在身后问道。
那女子扭头看她,“你不是来投靠我家的吗,不跟我回家还能去哪儿。”
淡水镇是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子,镇子地貌狭长,就像一条水蛇镶嵌在南舟河与青仑山之间。镇上的人只从事两样工事,养蚕和种茶,蒋惜惜看到的满山遍野的茶园便是淡水镇居民的产业。
走在前面带路的这位姑娘名叫樊晴,是樊庆峰的女儿,她还有一个妹妹,叫樊荫,两人是双生姊妹,樊庆峰去世后,他的夫人靠着几亩茶园,将两姊妹抚养成人,日子过得着实不易。
这些都是樊晴告诉她的,听她说完,蒋惜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还好,大人给了她不少银子,自己至少不用白吃白住,樊晴也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动作,说话间也对她客气了不少。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水汽蒸腾的街上走,蒋惜惜看到不少人家都敞开着门,将一张张草席拿到门口,草席上盖着白布,布上面铺满了桑叶,绿油油、脆嫩嫩,放眼望去,如一片片绿茵。
“晒这些桑是为了喂蚕吗?”她问樊晴。
“可不,这里几乎家家户户养蚕,那小东西爱干净,叶子不洗不晒,它们准得生病,伺候它们啊简直比伺候人还难。”樊晴冷哼一声。
“不过,这是传统,镇民们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樊晴耸耸肩膀,“那倒也是,淡水镇养蚕的历史估计有几百年了。刚才你避雨的那座庙,知道叫什么吗?它是蚕神庙。”
“蚕神庙?”
“相传蚕神偶经蜀地,现万物凋败,民众衣不附体,于是他便在这里逗留了几日,教蜀地的百姓们养蚕种茶,并将蚕茧和茶种送给他们,自此之后,蜀地才变成了一块富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