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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更大了,砸在伞面上,吧嗒吧嗒的响,钟婆婆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下忘川平静的河面,又一次昏昏沉沉的陷入了睡梦中。
这次她梦到了闻家的那个孩子,那天他从自己门前经过,钱袋里的铜板叮咚作响。
“闻休啊,这大热天儿的,你是要去哪里啊?”
“我娘病了,我去城里给她抓几副药回来。”
“真是个孝顺的,来婆婆这里喝碗水再走吧,这里离新安城还远着,别你娘的病好了,你自己倒病倒了。”
“婆婆,为什么你这水里有股怪味儿?”
“闻休啊,睡吧,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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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婆婆扭扭身子,换了个方向接着打盹儿。
“陈家婆啊,这一大早就给女儿送缎子去啊。”
“她刚嫁到别人家,我给她做几身好衣裳,也好讨她相公和公婆喜欢。”
“这缎子真好,摸上去又凉又滑的,像是会反光似的。”
“专程托人从临安运过来了,光路上就走了半个月......”
“你还没吃早饭吧,正好我这里蒸了馍馍,给你拿一个填填肚子?”
“那怎么好意思呢。”
钟婆婆在梦里发出一声冷笑:后来那几匹缎子我虽然也不敢穿,但是却在城里卖了个好价钱,这陈家婆也算是没有白死。还有谁来着?对了,胡家那姑娘,你说大冷天的,你一个人上山拜什么佛呢,拜就拜吧,偏还要带着那么贵重一个玉镯子,那就休要怪老身不客气了。
还有那个醉酒的男人,他虽然将银子全输在赌场了,腰上的玉牌倒是值几个钱。
至于那些个逃难过来的旅人,就更加好办了,他们本就是暂居此处,每天不见一两个的也没人会记挂,就是尸体处理起来麻烦了点,挖坑挖的老婆子手都要断掉了。不过,他们带的那些家传的宝贝,倒是也不枉我赔上了几根指甲。
还有谁呢?还有很多啊,只不过那些记忆年代久远,很多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对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么多年了,他总会时不时出现在梦里,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钟婆婆身子一抖,在梦中被自己惊了一跳,她睁开眼睛,看到摊子前站着个人影,那人穿了身土黄色的袍子,单手举了把伞,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钟婆婆揉揉眼睛,“客官,可是要买伞?老婆子这伞工艺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