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僧道为侣,相辅相成,二位可是想佛道双修?”
金道长放下茶盏,朝众人摆摆手:“非也,非也,缘无求道长痴迷于佛法,对道法实在没什么兴趣,他愿意在慈恩观常住,完全是因为我想聆听他的佛经教诲,好消弭道孽业力。”
“道孽业力?金道长古道热心,又没做过什么恶事,用不着消弭业力吧。”
孙大乔看向老道士,慈眉善目间可见浩然正气,绝非是流于表面的奸恶伪善之徒。
“那是现在,若放在金道长年轻时,手上可没少沾染人命。”
花和尚插话进来,说起金道长的前尘往事。
金道长,本名金寿玄,年幼时出生于岭南百越之地,此地民风彪悍、热血善武,家家户户都有习武之人,又因百越穷乡僻壤、多盗贼流寇,各大村落家族之间往往聚村成落,异常团结。
抱团取暖这事儿,有利也有弊,有正也有邪。
一伙人抱团取暖御敌,是为?正,若一伙人沆瀣一气欺男霸女,这就是邪。
金道长的家族,时代居于岭南,数百年来,家族繁衍日益兴旺,金氏早已搭建起壁垒森严的圆形土楼,族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没有大富大贵,倒也算独享田园安居。
这样的生活,若放在和平时代,当属完美,只可惜此时已经是前朝末年,恰逢乱世,太平乱军自岭南两广起事后,迅速波及江南,直冲金陵而去,金寿玄的整个幼年,都在太平军和官军的拉扯倾轧中度过。
平民,往往是战争的牺牲品,金氏先是被太平军数次掠夺,等太平军势力退出岭南,官军迎着脚步又来掠夺一次,都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金家人尽管拼命抗争,经过太平军、官军、流匪、盗贼几番掠夺,也早已败落不堪。
族人死伤无数,再也无法庇护这些孩童,要么被送入族亲家中寄养,要么直接卖为奴仆,不知所踪。
金寿玄不愿意承受一眼看得到头的命运,带着包袱匕首上山做了道士,十年来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学得一身拳脚武术、玄妙道法,等乌发挽髻十年功成,他,也到了下山的时候。
临走前,师父为他竖插道簪,遵嘱教诲:“此番下山,虽为凡尘历练,万不得已不要拔刀伤人,若孽力深重,道业积重难返,再难得正果。”
金寿玄嘴上虽然答应轻易不拔刀,心中却笃定了主意,他这十年苦练功夫,本就是为了行侠仗义,杀尽天下作恶人。
这个志向,早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