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子?
居然是太子杀了吉勒氏,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地……糟糕。
然而,再细思之,这却也并非不可能。只看船上的情形并方才在甲板的发现,太子身边那百余重甲侍卫,想来总算是起到了一点作用。
只可惜,这作用只坏不好,遗患无穷。
卫姝沉吟不语,舱中亦就此静了下来,再无人出声。
这一刻,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去提大夫人的儿子。
大夫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的宝贝儿子,今日这孩子也来了,只是来得稍晚了些。
大夫人心疼娇儿受不得甲板上风吹,便让他直接去了三楼船舱,没在人前露脸。如今大夫人已死,此子想亦不能幸免。
“不知阁下可曾听过‘青瞳黑巫’之名?”固德忽地启唇道。
却是未待卫姝发问,反倒抢先问了她一个问题。
卫姝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阿琪思的记忆中的确并无此人。
然而,在心底的最深处,这名字似乎又连接起了某些意象,只是那记忆极为久远,一时难以触及。
见卫姝并不知此人,固德也未觉意外,简短向她说明了其与布禄什的关系,随后冷冷地道:
“这位青瞳黑巫……假扮成太子的一名侍卫,混上了船。便在楼船被大风推离岸边之时,他突然……突然便跳将出来,自揭身份,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与‘我’说了句话。”
他反手一指自个儿的脸,颊边肌肉微微抽搐,似是重又想起彼时那莫名其妙却又惊悚万分的情景,面上两道交错的伤疤扭曲起来,殊为怪异。
但他须臾便又收了笑,转首望向舷窗之外,眉眼间一派阴沉。
风似是小了些,船只也比方才行得更稳了,雨声却犹自轰鸣,河水滔滔,仿似天河倒灌。
固德扭头看了卫姝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拍了拍半秃的脑门儿:
“哦,有件事却是忘了与阁下说,之前那三条船失火的时候,大夫人便晕倒了。我与父帅一起上船探病,过后么,我便‘自愿’留下来照顾大夫人,父帅便先下了船。”
固德将重音放在“自愿”二字上,面上满是讥意。
卫姝彼时亦潜伏于船上,知晓他所言皆是实情,也不打断他,固德此时又道:
“而后,与阁下来自同一处的一个叫做阿福的女人,便在船上替我易了容,又将我藏在三楼一张屏风后头,让我在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