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罢。”固德那丹温声说道。
卫姝应声起身,眉眼微垂,两只手叠放于腰带下方,然而姿仪却丝毫不显端庄,反倒瑟缩怯懦,一副上不得台盘的模样。
固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然的眸光在触及她额角伤疤的瞬间好似被烫了一下,飞快挪开。
随后,一丝厌恶便自他的眼底浮起,久久未散。
卫姝觉出了他的视线,却也没去多管,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
阿琪思……不,是朕,朕居然是固德的……眼线?
这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若是以国朝比拟,则前院自成一国,固德为主;后宅亦成一国,花真为主。那一道垂花门便是两国边境,任何一方若欲打听对方的消息,便需借助提前安插下的密探,方可行事。
固德这是往花真身边放了多少钉子啊?
峪、阿琪思,还有那守灶离奴,仅只眼下就有三个了。
这都叫甚事?
阿琪思这姑娘怎地就能活得这般……五彩斑斓?
卫姝冲着地面咬了咬牙,一时间心中直是五味杂陈,所幸低着头,也没人瞧见她面上那古怪的神情。
“我让你找的东西,你可找到了?”固德摆出了自以为最温和的微笑,凝目望着卫姝。
卫姝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她委实没兴致多看。
纵使这张脸实则也称得上英俊。
但是,当这张脸上现出笑容时,就是有种让人想把它一巴掌拍开的念头。
“禀报少将军,还……还没有找到……”在故意停顿了数息后,卫姝方才颤声回道。
鬼才知道固德要找什么东西。
黑暗中的书卷死也不肯动,可见这东西于阿琪思而言应是无关紧要,是以这姑娘连想都懒得想了,卫姝在这儿干着急也无用,只得以虚言应对。
然而,固德却似是对那东西很看重,闻言面色微沉,语声也变得有些阴冷:
“果真没找着么?还是你根本就没去找?”
“婢子……婢子不敢……”卫姝立时浑身打起了哆嗦。
将丹田里的那一丝冰寒搬运全身,颤抖便也随来随止,若是固德不嫌絮烦,她可以在他面前抖一天不带歇的。
固德盯着她看了数息,脸上的皮肉便又皱成了笑模样:“罢了,我知道你不容易近她的身,那就再给你几日吧。”
说完了,眼风朝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