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职位并不需要功名。此外,教谕和下县的县令也可以由举人、贡生担任。这里面文选司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就多了去了!拿教谕来说吧,表面上看,是未入流的八品,连芝麻官都算不上,还穷得叮当响。然而,教谕主管全县的教育工作——换句话说,将来科举,这个县考上功名的人,都算他的门生!这种师生关系不仅要维持终生,而且是官场最重要的纽带。设想一下,你们哥几个在朝中关系不错,你们各自的亲戚朋友分别做了十几个县的教谕,十年以后,这些地方考出来的进士便全是你们的人了!
要实现清流们梦寐以求的所谓“众正盈朝”局面——朝廷里全是咱的人,不是咱的人当然算邪——周大人可是关键人物。
懂?
问题是由李世忠的收税引发的。
苏州府富甲天下,李公公当然要派人去。周家在苏州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连祖产带投充名下足足几千顷好地,而且还有数不清的铺面,生意甚至都做到倭国,却因为国朝对读书人的恩典从来没交过一个铜板的田赋商税——李公公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家啊。
周老员外手里拿着单子气得浑身哆嗦:三千两,三天以后交钱。这不是故意拔老虎胡子给闲人看笑话么!周家当然不可能拿不出这点钱,仅每年的三节两寿,周府花的钱便数倍于此,问题是老爷子咽不下这口气啊!知府大人病了联系不上(来人是东厂带着锦衣卫,知府大人现在不病,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真病了,嗯,重到能丢掉性命那种),那就得想其他办法了……
第三天头上,周府外足足聚了几千人,佃户啦、伙计啦,都“自发主动”地赶来。一大帮子过年才能吃上几口白米饭的家伙们义愤填膺地要为顿顿燕窝鱼翅睡前还要喝两口参汤的周老员外“主持公道”,吵吵嚷嚷群情汹涌,不少人手里还拿着锄头木锨。东厂和锦衣卫都是啥人,即使是闯哪个衙门把太爷揪出来,那些亲卫护军有一个敢放个屁的么?笑话!一个小旗官有意在东厂大爷面前露个脸,把手里的铁链哗啦一抖:“东厂拿人,你们这帮刁民敢阻挠公务?”
这句话可闯了大祸了。
在周府几年,楚河已经长成膀大腰圆的壮小伙子。因为踏实肯卖力,很得老员外器重,一直琢磨着为老员外赴汤蹈火回报呢。少爷是清流一党,家信里免不得流露出对厂卫的鄙夷,老员外岁数大了,人老了话就多,言谈话语间楚河便懵懵懂懂地觉得厂卫们都是奸佞阉人的爪牙,再加上代表官府无上权威的知府大人始终都对周府客客气气,不知轻重的楚河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