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清楚了几人的装束——竟都是蔺州老寨的衣饰。
自己人!
这三人都是蔺州的猎户,循着车勺那堆火的烟气过来,远远地便见到他。不过车勺的裹头巾还缠在奢寅臂上,外衣也脱了去,否则凭那上面的饰物花纹标识早就可以出声相认了。这里已是滴水寨的势力范围,昨日虽有一场恶仗,但几人彼时都还在大山深处谁也不知,见车勺孤身一人鬼鬼祟祟地躲藏,估计彼此是友非敌,因此便壮了胆摸过来。
见了奢寅,几个族人更加吃惊。有人随身带了解毒药,管不了是否对症了,弄醒了便给他灌下去,反正常见的毒物就是那几种,聊胜于无吧。至于断臂烫过的伤口,只带了刀伤药的猎户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都涂在草木灰盖着的创面上,把奢寅再一次折腾得死去活来。随后几人轮流抬着奢寅向东南方的大山深处躲去。
傍晚围着火堆吃烤野鼠肉时,车勺提出向西去五峰山找奢王。闻言几名猎户都是猛地一怔,彼此对视了一眼却没作声,继续埋着头啃老鼠骨头。察觉到异常,连声追问下车勺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昨日这几人本在五峰山东面约二三十里的林里下套子,突然隐隐听到嘈杂的人声,潜过去偷看,是大队的明军在向五峰山方向行军,队伍络绎不绝,少说也得有一两万人。为了避开他们又不甘心空手回家,几人这才向北跑到滴水寨的山头上来。联想起刚刚车勺说到奢王就在五峰山,那些明军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此时,五峰山的东面、南面想已被明军围得水泄不通,绝然过不去的。
“还是先回老寨吧。大王吉人天相,有祖宗神明的佑护,阿寅受了伤不能有甚闪失。老寨里都是亲人,万一……至少……”良久,一个猎手道。尽管没有说完,大家都明白话里的意思。
三人中最年长的那个摇摇头:“老寨回不得。上次罗叛狗带人过来烧九凤楼那次,有汉官跟着过来,把各家人都录了册。蔺州是奢家老寨,等打完仗,他们肯定还会来。莫说罗叛狗识得阿寅,若仅是汉官拿了册子点人头也瞒不过去的。再说了,这伤一看便是刀剑伤,阿寅从小就是犟脾气,死也不会向汉官低头的,那时候一切都完了,咱们便是害了奢王。”
车勺点点头:“对。老寨回不得。要不这样,你们把阿寅送去金沙,思寨主不会出卖奢家人的。我去找大王报信,那么大一座山,一个人总能找个空隙钻过去。”
年长者依旧摇头:“也不妥。咱们识得思寨主,他却识不得咱们。你说他可靠,但他不是不姓奢么?这年景,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