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碗羊肉汤,吃了几个荷包蛋。怎么了?”
“嗯。昨晚下官路过就日坊*柳泉居,恰好看到乔大人从里面出来,那里的‘云片鲍鱼’、‘荷花燕菜’、‘爆三样’味道应该都很不错吧?”马全笑眯眯地问道。
“马大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乔南星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已经感觉出马全的话里有些不对劲儿。
“下官没什么意思。上次早朝时下官恰巧听到乔大人跟人说便宜坊的烤鸭太油腻,馆子里趁热吃还好,叫他们外送到家皮就不脆了,得用滚油浇过一遭才能入口……乔大人饱读圣贤之书,每日里吃得又是珍馐佳肴,自然满腔的凛凛大义、不过,下官回乡下的那段时间,看到周围百姓们,若是吃到个掺了大半野菜的杂面饼子便欢天喜地,早上往往喝四五大碗白煮野菜糊弄了肚皮便去田里干活,敝乡这还是没遭什么旱涝天灾。百姓们过的是这个样子,动不动还指责他们为什么不去死……嗯,下官觉得乔大人说的很对,一点毛病也没有。”说完再也不看乔南星一眼转向圣天子:“陛下,臣问完了。”言毕退回朝班,把乔大人晾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所措。
圣天子展颜笑了笑,心里感到畅快了些。这些科道言官们嘴里成天大义来大义去,自己早就听腻了,但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马全的这番冷嘲热讽实在很过瘾。
笑过之后,圣天子眉宇间不觉又挂上了一抹种种的忧色:虽然大败张贼是确凿无疑了,但死的都是喽啰,几个首恶全部在逃。不知下一步,那张贼又会去祸害哪里?能裹挟这许多百姓,这股贼人的数目少不了!可到底有多少贼人呢?问百官是没用的——这帮人,要么完全不知道,知道的也绝不会跟自己说实话,不是一张口便“流贼百万”地危言耸听就是“区区流寇何劳圣虑”地糊弄应付……嗯,回头得让东厂去查查看。关盛云好容易算是安抚下来了,湖广一带平静得很。可这张贼,目下看起来战力虽比不得往日的关盛云,破坏性可大得多了:除了南阳一地,关盛云虽然也抢劫、掳人,但百姓们总还有一条活路、张贼走过的地方,则跟火烧过一样……不对,张贼每每就是真放一把大火,把一切烧成白地!唉,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个祸患呢?孙杰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平了奢安之乱,赶紧回来替朕把张贼给灭了啊!圣天子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爱将。try{ggauto;} catc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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