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上一两个时辰。就这样又过去了两三天,墙上的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对面摞起来几百部云梯……然而,惨烈的攻击却迟迟没有开始,贼人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守军没给丁壮们发武器:他们的任务是投石——需要体力,而且相对来说危险性更大。军官们再三强调:等贼人来攻时,一定要探身投石,哪个怕死的杀材敢隔着墙垛乱扔浪费石料,一定也会被当作石头扔下去!不用兵卒们相逼,宁阿虎和不少苍溪的丁壮们日日夜夜的守在墙上,瞪大了眼睛在远处虫蚁般忙碌的人群里努力分辨着自己的亲人。自从大声呼唤亲人名字的一两个丁壮被守城军官毫不留情地砍倒,没人再敢发声,但雪亮的钢刀和激飙的鲜血阻不住一双双充满企盼的目光。
出人意料地,战斗率先在南部县打响。程西的几千乌合之众,仿佛从地里冒出来一样,打了鸡血般地扑向南部县城。
隔壁顺庆府的篷州已被这帮饥民洗劫过许多次,城墙都被扒出好几个大大的豁口,完全失去了保护功能。不过,居民们也积累起丰富的经验:如果贼人来得少,大家便聚在几个高墙大院里拼死守护自己那点宝贵的血汗粮、如果来犯者人多势众,则干脆扶老携幼地逃向北方的旷野,最远的甚至能一路跑到保宁府南部县的城郊。程西这些人跟百姓们耗不起:一切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被带走,能找到的草席瓦罐等“宝贝”一次比一次少。拆院墙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不消一刻便会饿得前胸贴后背,谁都不会费那个力气,最多不过就是气急败坏地放上一把火。很有意思的是,时间长了,双方竟产生了一种默契,放火变成了不满情绪的某种表达:通常都会选择某个独立的房舍,火势不会像南充城那般蔓延开来——真把这里烧成白地,百姓们活不下去彻底逃散一空,便破坏了这种奇妙的共生关系。哪怕有哪个百姓逃得慢被撵上,一般而言也仅仅是被抢走食物,极少闹出杀伤人命的事来。在野外过上两三天,耗到程西们垂头丧气的离开,百姓们便再次扶老携幼地回来,提心吊胆地等待下一次大王们的卷土重来……像极了草原上食草动物与掠食者的周旋。周而复始。
这次程西们倾巢而出,挑着扁担拎着麻袋,独轮车里推着老的萝筐里背着小的……这番景象可把篷州的百姓们吓坏了:看样子山里不知遭了什么大灾,这是彻底不过了的架势啊!
逃吧!
没想到,几千饥民竟直接穿城而过,几乎没在篷州县城做任何停留,尾随着北逃的百姓们一路向南部县涌来。
逃灾的百姓们都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