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的地面,沉默了好久也没人说话。莫秋水知道,自己是本府主官,得当先表态,于是清了清喉咙叹口气道:“唉,前日得闻南阳方向有大股贼人入寇,没想到竟会如此!看浮尸的规模,贼人怕不是已将南阳屠得鸡犬不留?大敌当前,无非四策:或战、或守、或避、或降。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良策尽可畅所欲言。彼此身家俱系于一城休戚相关,情势又危如累卵,只要能应对过去这场大劫,说话也别有甚么顾忌了吧,莫某洗耳恭听。”
甘志海仿佛听出了莫秋水的弦外之音,第一个应道:“莫大人,降是决不能降的。藩王降贼,不说祖宗家法,贼人既破南阳,想唐王爷必已殉国,已没有退路的贼人不可能给襄王府网开一面的。”
莫秋水苦笑了下:“纳川兄,莫某身受天恩,可以指天盟誓绝无降贼之念。即便希图苟且,也要顾及莫家满门百多口性命呢。纳川兄切莫误会,莫某只是坦言临敌的几条路而已。说出来与做不做是两回事。”
甘志海方才的话只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马上明白过来莫秋水说的是实话,脸一红,拱手道:“莫大人莫怪,下官愚钝了。”
知府同知张可欣接道:“那便只有战、守、避三途了。贼锋正盛,出城浪战是自寻死路不提也罢、这避之一途么,王爷万金之体金枝玉叶,情非得已自当万全为要,”说着话,看了一眼副将邓森,“我等地方官守土有责,朝廷大法,弃土而逃终究也难逃一死,还要累及家人。下官等誓死守上几日,总能为王爷挡得片刻。”
邓森知道,文官们只是表个态,打仗还要靠自己的兵,连忙接过话头,离座对众官抱拳道:“末将敢不效死!”
莫秋水向一直没说话的胡老太爷虚拱了下手:“胡老先生,依您看,该如何应对?”
胡传禄欠了欠身,也是虚拱了下手:“各位大人皆是国家梁柱,胡某一介草民岂敢妄言。不过大敌当前,不揣冒昧,自当竭尽绵薄之力。敢问邓副帅,麾下虎狼若是一味守,可有几分把握?”
邓森茫然地看了看胡传禄,复又望向莫秋水,张可欣解释道:“胡老先生是问你有多少兵,这襄阳城可否守得。”
邓森脸红到了脖项,忙抱拳道:“各位大人莫怪。邓某是个不识字的粗人,一时没听懂,还以为胡老先生要末将去捕甚么虎狼,让各位大人笑话了。”随即摇了摇头,“守不得几日的。末将手下有多少兵,各位大人都知道的。册上有五千六,实际不到三千,真能拉上墙顶用的,还要减半。也都是没见过血的,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