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人们通报自己的决定,随即下令点燃了拒马,并安排人手砍来树枝丢进火堆里,让其燃烧得更久一些:后面的人就算了吧,生死看各人造化,保护寿王和洛府最要紧。
大火燃了起来,灼人的热浪裹着燃烧尸体的焦臭蔓延开来。西面溃兵们的哭喊声更大了,不过,见到冲天的黑烟和火光,远处的人们不再拼了命的向前挤,压力眼见着小了许多。只要预备足够的薪柴,这场火肯定能把追兵阻住了。
望着熊熊燃起的大火,突然想起下午被烧伤了腿的管培中。多好的汉子啊,不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乱兵里!一时半刻间官道两侧还勉强能过人,等下火势再大可就不行了!想到这里,孙富贵又派出了三名亲卫:“找到管千总,把他给本将带回来!”
天色渐渐地暗了。溃兵们的精神、体力已然崩溃。归途前方的火光彻底绝了人们逃回洛府的念头,肾上腺素带来的亢奋褪去,巨大的疲劳感袭来,溃兵们不再存有侥幸,于是一个,两个,三个……继而所有人放弃了挣扎,瘫软在地上,听天由命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孙富贵的传令兵终于费尽周章,找到了正在硬扛着挨箭的管培中。爱马如命的管千总刚刚把战马安顿在阵后,自己正想挪动到队伍中间压阵,远远听到后面的呼声,应了一句,半山腰上一支羽箭便循声而至,“铛”的一声砸到铁盔上。尽管王府工匠不敢像工部的匠户们那般偷工减料,铁盔做得非常扎实,管培中还是像被人狠狠一砖头拍在顶门上,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传令兵趴在耳边说了半天,轻微脑震荡的管千总只顾着大口呕酸水,啥也听不明白。见状,一名传令兵牵了马,另二人不由分说,架起管培中向东面拖去。所幸天色已然黑了,又在队尾,大多数兵士们只顾着缩着头防箭,没几个人注意到管千总的离开。
四人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趟过横七竖八躺坐在官道上的溃兵,绝大多数人只是漠然地看着——内心已然绝望,彻底放弃挣扎的人们对周围的一切再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已经逃进洛阳的戚晓光既没回知府衙门,也没去见寿王,而是连夜在城门楼上布置防守,此刻在望着函谷官道上远方若隐若现的火光发呆。早先见到后路火起,着实一惊,不过很快孙富贵的传令兵跑来告知这把火是孙指挥自己放来阻敌的,略放了心。此刻戚晓光不由得担心起孙富贵的安全:王府护军指挥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不仅跟寿王千岁没法交代,这洛府的守卫又能指望谁呢,寇知章么?想到寇副将,戚晓光弄死他的心都有!本来安如泰山的洛府落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