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心道姑姑也真是的,干嘛要打发他来这鸟不拉屎的凤城,名字倒是取得好听,可在元阎所属的城池中地处偏僻,比起其他实在差得多了些。
不过如今殷氏动乱,也是实在无法挑剔。
殷长风眉宇不由得紧皱,心头郁气上涌,如今他不过是大乘初期,距离踏足仙境尚远,族中事务插手不得。
殷氏血脉非凡,传承上古阎罗,司判邪祟。
他姑姑殷至圣更是个中翘楚,出生那日天显异象,有巍巍神影自她血脉经络中射出,大照四方,故而被老祖赐名“至圣”,至圣玄德,其名讳中承载之重,可见一斑。
而他殷长风吗,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米虫,也没多大的抱负,跟着自家姑姑沾沾光便足够了。
“唉。”殷长风叹了一声,随即给自己打了打气。
“真厉害,又活了一天。”
他随即闭眼,竟是陷入梦乡会周公去。
于殷长风无法察觉之处,裴夕禾眼中露出了几分好笑,这人倒是有点意思。
修行中人个个夙兴夜寐,不敢松懈半刻,便是如裴夕禾掐指算算也良久不曾尝过酣睡的滋味了。而这男子观其生命气息约莫三四百岁,身为大乘境却不曾想加把劲成就羽化天仙。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微妙。
如今他是裴夕禾所能接近到的最近的殷氏族人,自然沦为了她下手的对象。
裴夕禾泥丸中逸出一缕极致浓黑的念力,转瞬化作一只黑蝶,扑扇翅膀,飞跃而去,介于虚实之间故而不受半点阻挡。
上仙对大乘,自然毫无悬念,裴夕禾的种魔念力轻描淡写间融入其元神魂魄,绕过绛宫中殷氏赐下的护神秘宝,而后读取其中回忆。
待得片刻后,裴夕禾神色顿时带上了些好笑。
此人竟然是殷至圣的侄子,唤作殷长风。
而如今时局动荡,殷至圣自顾不暇,这才将其送出暂避风头,于凤城中居住,且留足了修行资源,要他好好修行以期羽化飞仙。
而真实情况嘛,殷长风洞府内并无修行打坐所用的蒲团,反倒是一张又软又大的床榻,如今一躺上去就已经酣然入睡,这般睡眠质量便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而裴夕禾并不在意这些,毕竟卷有卷的道理,松散也松散的活法,选择不同罢了。
她思索当下时局,露出抹不怀好意的笑来。
如今从殷长风记忆中得知如今这元阎殷氏所掌握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