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噎了一下,仔细想想,这个想法确实略嫌轻狂了些。
他们海家若从祖母马氏这里论,确实勉强算得上是周家的姻亲,因为马氏的姐姐嫁进了周家旁支做填房。可自打海家离开长安后,双方就没再见过面了,书信往来也是几年才有一回。海礁在甘州出生,海棠在肃州出生,他们都没见过祖母娘家的亲戚,哪里有把握与对方打交道?
海礁还记得,上辈子自己流浪到长安时,在那儿待了半年,本来也想要联系祖母的亲人。他虽没见过他们,却曾经听亡父亡母提起过,大概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可他找上门去,舅公搬了家,不知去了哪里,姨婆那儿直接将他扫地出门,骂他臭要饭的也好意思到周家门前攀贵亲?
他明确说了自己祖母姓马,与那家的老夫人是姐妹,对方依旧黑着脸把他扫地出门。他那时候就知道了,这门亲戚靠不住。
寻常亲戚都是人走茶凉,更何况他的祖父祖母当时都已经死了好几年呢?他一身落魄,势利眼的亲戚又如何愿意认他?就算那时候的周家已大不如前,在长安地界上也不是寻常人能攀附的。
怪不得他小时候,亡父会私下跟亡母说,祖母娘家那边的亲戚都不大靠得住,可惜祖母一心念着亲情,看不清真相呢。
亡父亡母都在长安长大,在那个城市里生活了十几年,想必对几位长辈也更熟悉。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会这么说,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海礁把上辈子的经历告诉了妹妹,道:“我觉得马家的舅公、姨婆通通都不能指望。我们若想接近周家人,还是要靠谢表叔公与陶大人的交情。周家人不是正盼着与陶大人交好么?我会在表叔公那边试探一下,能不能找个理由,向陶大人请教一下学问……”
海棠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摇了头:“不可能的。表叔公与陶大人年轻时是齐名的才子,有什么东西是表叔公不能教,必须要向陶大人请教的?哥哥,你年纪还轻,在陶大人这样的长辈面前,要尽可能表现出纯真直率来,不能让他觉得你心机满满、故作试探。万一他对你产生了反感,你以后想要再接近他就难了!”
“这……”海礁不由纠结了。他是绝对不希望引起陶岳反感的。他还有很多事想做,都需要借助陶岳的力量。
海棠便劝他:“别心急。爷爷若真能升官到长安去,起码要做满一任,才好提致仕告老的话。你就抓住这几年时间,在长安好好多学点东西,为将来入军中做准备。无论是周家还是陶大人,都用不着你多操心。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