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米缸总是能有些余裕了,不必落得个家家干净,只是苦了些趁着皇帝喜好修道,投其所好而发达了的家族,现在又逐渐衰败下去,日日嗟叹,说这日子还不如十来年前,嘉靖帝的时候。
当然,百姓们偶尔谈及前帝,也都会有不满的语气在隐蔽地方闲谈,彼此窃窃私语着:“先帝劳民伤财,不知道多少人家里空空荡荡的,这也的人居然也能够被仙人指引飞升,哎呀,你说这仙人是不是也贪慕权势?”
“就是就是,这样的皇帝也能飞升,这还算是个什么仙人?”
“有眼无珠。”
“嗨呀,我看着仙人,怕不是也有那如官商勾结的腌臜事情。”
白发苍苍的吴汝忠皱着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提了一壶酒,踉踉跄跄回到自己家中,当年的事情过去了也已经足足十多年,他也再没有见到过那灰袍青年,有时候觉得,是不是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一生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老者,回忆起当年帝位交换时候的迅速果断,隐隐还是能够嗅出其中铁血的味道,也曾询问自己的状元好友沈坤,后者忌讳不言,也只是说,当日宫中禁卫几乎全部受伤。
有拆除下来的白玉屏风,上面血迹斑斑,水洗不去。
对于吴汝忠来说,这已足够。
回了家中时候,见到院子门打开,年岁不小的吴汝忠皱着眉头,嘀咕着推开门的时候,却见到了背对着自己的一身灰袍,玉簪束发,只是当年的黑发已经变得半白,看去多出了几分沧桑之感。
“啊……您,是你……”
吴汝忠声音都有些发颤:“是你吗?”
灰袍之人转过身来,叹息一声,微笑道:“许久不见了啊。”
“吴兄。”
“真的是你?”
吴汝忠结结巴巴地看着眼前和当年相比,只是稍微显得苍老些许的青年,仍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后将青年邀请入屋中,难得又去买了些下酒的菜,而后两人对饮,询问当年之事。
吴汝忠听得心神晃动,似有所惧,却又心向往之。
灰袍青年饮一杯浊酒,问道:“吴兄,你的故事还有在写吗?”
吴汝忠洒脱笑答:“写啊,当然是写。”
青年拈杯问道:“还是在写妖魔志怪吗?”
老者放声大笑:“什么神仙妖魔,山鬼志怪,不过是写得人罢了。”
“来来来,你且帮我看看,我这儿到底还有哪里写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