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赵瀚拍落一枚棋子,顺手端起茶盏。
杨安盯着棋盘冥思苦想,终于还是把马跳回来防守。
赵瀚笑道:“一往无前的冲劲儿哪去了?你这副棋,跟朕对攻还是有胜算的。”
“还是稳妥些好。”杨安回答。
杨安就是那个不到三十岁,就做了河南右布政使的湖南家奴。如今已是三十好几了,回京述职,还没接到新的任命。
赵瀚一边下棋一边说道:“云贵川湘桂五省,明末土司众多,虽然都改土归流了,但主动归附的土司,很多都做了新朝的镇长。现在有两个情况:一是名为镇长,实为土司。他们没了兵权,却暗中豢养打手,盘剥土民,无恶不作。二是某些镇长,对土民还算宽待,按理应该升迁,却找各种原因不肯走,非要赖在老家做土皇帝。”
“是该整治一番。”杨安说。
赵瀚说道:“前几年,云桂两省筹备征缅,需要在边境征调农兵做民夫。某些镇长趁机鱼利,征缅战事结束,又吞没民夫的赏金和抚恤。朝廷直接发到民夫手里,民夫回乡之后,却被逼着交出来。”
杨安诧异道:“还有这等事?那些土镇长活得不耐烦了。”
“官府抽调傣族百姓,移民前往孟养,两个多月前闹出了民变,”赵瀚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个姓刀的镇长,专挑治下富户移民,给了银子就可以不走。把治下的殷实之家都勒索一遍,再抽调贫家移民,还抢夺这些百姓家里的牲畜。傣族百姓自然怒火难平,被其吞没赏金和抚恤的农兵,也趁机闹起来,最后把这个镇长给剐了。”
“剐了?”杨安惊讶。
赵瀚点头:“剐了,不是一刀杀了。”
这事儿闹得不大,但影响却极为恶劣。
云南的军政两方,共同派人去调查,很快这种调查在全省展开。发现那些做过土司的镇长,80%以上都存在严重问题。而迫于他们以往的淫威,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嚣张多年竟连报官的都没有。
这种情况,云南那边不敢擅自处理,上疏中央请求给一点指示。
若是清查,不仅要在云南全省清查,西南数省都一个样。而且,剐了镇长的百姓该怎判?毕竟是擅杀上官,严格定罪可以定为造反。还有,农兵没有接到命令,是不准私自行事的,这次却是农兵组队杀镇长。
赵瀚把具体情况讲了一遍,说道:“那些犯事的农兵,朕已经下令,集体流放到平南军民司。说是流放,其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