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带着不少粮食和食盐,在山里藏一年都没问题。
继续赶路一阵,李鹄翀命令牵着骡马上山。他甚至亲自走在最后,处理脚印和踩乱的杂草。
在山岭中艰难行走一日,竟然发现些破房子。
那些房子,本是驿道沿线山谷中的村民,为了躲避流寇和大明官兵,舍弃家园搬到山岭上建造的。大同新朝收复陕西,山民们出来买盐时,渐渐知悉新朝政策,于是又陆陆续续搬迁回去,毕竟山谷中的土地更肥沃。
房子里空无一人,李鹄翀下令打扫干净,又把所有金子和物资收拢,防止有人带着财货跑路。
怎么可能不跑?
这些前朝秦王府的家奴,大同新朝给他们落籍分田,本来是可以老老实实种地的。他们觉得种地太苦,也觉得自己学不会,好逸恶劳才继续李鹄翀当家奴,如今又哪里愿意跟着李鹄翀逃难吃苦?
当天就有两个家奴,被李鹄翀派去捡柴,捡着捡着就撒丫子开溜。
得知消息的李鹄翀,顿时万念俱灰。
曾几何时,面对诸多奴仆的奉承伺候,他还真把自己当成王爷了。那种飘飘然的感觉,让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智商断崖式的下滑,认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家奴们都对他忠心耿耿。
夜晚,怀有身孕的小美人,从床下偷偷拿出两块金饼。
她蹑手蹑脚潜出屋子,钻进附近的树林中,杨斌已经等待多时了。
小美人问道:“兄长,咱们真要跑?”
杨斌说道:“不跑不行,这里留不得,而且人多眼杂,早晚就被官兵追来。只我们兄妹二人走,就没那么惹眼了。放心,我早做了全套的文书,我们扮成南下探亲的夫妻,很容易就能混过乾佑关。”
“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已经怀了老爷的孩子。”小美人竟对李鹄翀有些依恋。
杨斌没好气道:“你还真把他当夫君?”
小美人左右为难,在兄长的催促下,还是狠下心来决定离开。
兄妹俩没走几步,便见前方黑暗中,隐约出现一个人影。
“姑……姑丈?”杨斌吓得浑身哆嗦。
李鹄翀冷笑道:“老子打了十多年仗,逃难时又警觉得很,真以为能从我眼皮底下偷走金子?狗入的杨家,要不是你们,老子还在做爵爷!”
杨斌噗通一声跪地:“姑丈饶命,侄儿是被猪油蒙了心,只要姑丈放侄儿一条狗命,今后定然对姑丈忠心耿耿,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