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官员对二皇子不报希望,不过该他分内之事,仍旧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半点敷衍,一路经过,尽可能地把当地情况详述一遍。
别人不知,但子桑皓清楚自己其实是被贬到浚县,而他经由苏湘湘一事过后,忽然大彻大悟,又着急向皇帝证明自己,心里卯着一股劲,听完官员的话,道:“给本殿准备一份这一带的水域分布图,越详细越好。”
“这个倒是有,此前王大人说原先的太过粗略,特地派人去实地勘察重新绘制,下官回去就给殿下送去。”
子桑皓从高处往下走,边道:“对了,你再去城门口贴张告示,若有人对治理水患有心得者,皆可来官府自荐,如官府最终采纳,将许以重金。”
“这……有此必要吗?”大多数百姓字都不识几个,能懂什么治理。
子桑皓面带正色道:“吴大人,当地百姓才是与这块土地最亲近的人,他们可能说不出大道理,但常年生活在河边的人一定比通晓古今的大文人更清楚每日潮汐潮落,也更迫切希望水患得到治理。”
官员汗颜,“殿下所言有理,是下官狭隘了。”
下到山脚的时候,子桑皓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坑,坑里没有水,但是泥土湿润有粘性,将他半只鞋子和衣角都弄脏了,官员提议去前面一户人家歇脚,弄点水来清理一下。
院门大开,家里无人,官员把竹篱笆放到旁边,找了个石凳子擦干净后对子桑皓道:“殿下,您先坐着,下官去打点井水来。”
结果这口井不知道是不是来洪水时冲入了死掉的小动物,之后又没人清理过,所以官员一打开盖子臭气熏天,显然里面的水没法用。
最后官员找了一个木盆,说去相隔一里地的另一户人家那边看看,子桑皓想说算了,但低头看看慢慢风干变灰白依旧顽强攀附在鞋子和衣角上的泥巴,多少还是不舒服。
他一个人坐着,视线在小院子里挪动,在看到挨着墙角的海棠树时,眼眸忽然怔了怔,这棵树品相不佳,长得歪歪扭扭,枝干又细,在风里东摇西摆,就怕它随时被连根掀起。
子桑皓想起了另一株让人精心栽培的垂丝海棠,每当开花时节,满树灿烂如霞,就种在关雎宫前殿的院子里。
事情发生过去已经两个多月,可子桑皓有时候还是会恍惚,他怎么就夹在真假苏湘湘中间,还由此做了错事。
子桑皓心想,父皇这回是真的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还有那一封辗转交到他手上的信,每每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