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乌云盖顶,周围一片浓密的黑。
宣平侯府后院悄悄摸进去一个人影,落地像叶子一样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凤家新认回来的大小姐所在的院子敞开着大门,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歪歪扭扭坐倒在旁边椅子里,似乎睡着了。
房里火炉刚刚熄灭,里头猩红色的炭火一闪一灭,烟味被勾着往外吹,散在了冷冽的寒风中。
整个院子安静到有些诡异,但来人步伐完全没有停,直接越过熟睡的小丫头走向内室,却又于门口处倏然止步。
借着内室的烛光,她低头看向脚尖位置,一颗头就那么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向她,惨白的脸庞上嘴角一抹鲜血在黑夜里尤其诡谲。
她只看了一眼,居然就这般无视了人头继续迈步,到了里面看向某个位置,语气比外面刚结成冰的池水还冷,“完事了?”
空荡荡的空间骤然响起一声话,没有吓到房间主人,因这间房的主人还瘫软在地上。
除此外本应该没人,但离声音响起没多久,从上头落下一道嘻嘻嘻的窃笑。
笑声在暗夜里被放大,令人听着有几分毛骨悚然,然而进入房间的人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皱了皱眉头,“不要玩了,天亮前还要送回来。”
这句说完,从上面落下一阵风,惹得来人的衣衫飘动,她眸子一转,准确对上一个人影,带着警告的口气喊了声:“鹿陶陶。”
“嘁,别以为我帮陆安然做事你就可以使唤我了。”鹿陶陶脚踩着椅子坐在桌面上,架起小短腿往后一靠,双手抱臂道:“怎么样?我这招是不是很厉害?”
无方看看无知无觉的凤雪,再看看门口的‘头颅’,“小姐画得很像。”
鹿陶陶翻了个白眼,“没看到我刚才演掉脑袋的一幕嘛,简直活灵活现。”
无方不和她贫嘴,将凤雪扶起来,走之前交代道:“留在这里,不要让凤府的人发觉。”
鹿陶陶随意地摆摆手,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无方一脚踏出房门,想到什么,又回头道:“不准离开这个房间半步,否则你身上的药……”
鹿陶陶脸色一黑,“陆安然就会这一招,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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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雪感觉自己的头很重,身体空乏得厉害,用了很大力气才能使自己勉强睁开眼睛,“怎么这么黑……”
她喃喃说着,又闭上眼皮缓了一阵子,再次睁开,却把她吓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