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瑾正色道:“不错,原来本宫对什么神木之说未放在心上,但如今看来这棵树非砍不可。”
泸潮县知县要是能顶事,仙女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子桑瑾心里有数,即便派了昌平府知府前去都无用。
“所谓天高皇帝远,离王都越远,越不受律法管束,易养刁民。”子桑瑾往前迈一步,阳光照在年轻气盛的脸庞上,下颚线微微上扬,犹如迎着风的刀刃,冷硬而凛冽,“事情发生到现在,意义早已不在树本身,而在于神木承载了泸潮县这里几个镇的百姓信仰。”
他侧身偏过头,黑眸里含着一抹锐气,“信仰并非坏事,但就连三元宫都信奉信仰自由,这里的百姓却已经魔怔了,他们放弃农耕,成日求仙问道,将赖以生存的土地荒废,甚至生了病不相信大夫和药物,却要寄托在符水上。”
陆安然听懂了,要砍掉的不止是树,还有让当地百姓们骨子里敬畏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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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止不敢放任太子单独前去,正好老帅汪游安排完营地事物带兵来长灵岛,将岛上诸事暂交给汪老帅之后,另带了一百人马随子桑瑾一起前往。
去仙女镇的路上,南宫止骑马,太子一人坐一辆马车,匙水在前头赶车,而陆安然这边无方赶车,花嫁在里面陪着她。
花嫁煮了一壶茶,斟满杯子双手端着递到陆安然面前,“太子腿伤刚愈,马车行得稳当,还需费一点功夫才能到,陆姑娘先喝口茶。”
马车帘子随着震荡掀开合上,外面的风景在陆安然眼底忽明忽暗,她接过来低头浅饮一口,抬眸道:“花草茶。”
花嫁微笑道:“奴婢收集菊花、金银花晒干后加入甘草,另外添加一钱薄荷,一钱枸杞以及陈皮和冰糖各二钱,不知道味道如何?”
陆安然感受舌尖余味,“王都口味偏甜,所以这花草茶也甘甜有余,而我们蒙都的花草茶偏酸偏咸。”
花嫁微微凝眸,“还有咸茶。”
“自是有的,不过还是多谢花嫁姑娘一番心意。”
先是一抹惊讶流过花嫁眼底,随之释然,笑道:“陆姑娘冰雪聪明,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奴婢确实是听说北境世家流行花草茶后有心做了这茶,故意拿来讨好姑娘。”
如果藏着掖着又故作不知地来讨好人必然惹人讨厌,花嫁这样直接说出口,倒令陆安然高看一眼,“我不过是一个仵作。”
花嫁在宫里端正惯了,即使在外面也丝毫不放松,两个手自然弯曲交叉握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