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丘回来又全没了。”
无方放下手,拇指按在剑柄上,面无表情道:“她是谁?”
云起往后看了眼,勾了勾嘴唇,随意道:“师妹真不知道?”
无方盯着他,仍旧表情稀缺。
“奉城私塾夫子洪荣元之女,来王都状告他人剽窃她父亲文章。”
无方点头,与她今天去查到的内容差不多,“之后呢?”
“什么之后?”
“若告赢。”
云起含笑道:“皆大欢喜,各回各家。”
“《闺德图说》由淑妃牵引,皇帝亲下旨意,现如今满朝奉行。”无方问道:“世子现在为了她甘冒不韪准备推翻一切?”
云起左右摇了摇扇子,“错了,袁大人接的案子,该袁方头疼。”
无方清眸淡撇,“人在提刑司。”
云起摊摊手,“我好心收留也没错吧。”
无方看了他半晌,重新抱剑往后靠,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你一个,苏霁一个,你们越发不拿我当回事了啊。”云起轻轻一笑,转首黑眸对上冷月,笑意逐渐散开,波光坠入漆黑底部,像是深渊一直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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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芙跌跌撞撞跑出来,扶着树干呕好一阵子。上次不过是检验尸体表征,这回陆安然拿柳叶刀一割开死者肚子她就受不住了,为了面子强撑着才支撑到结束。现如今早已腿软发抖,胃里翻江倒海。
云起让观月搬了椅子给她坐下缓解,又倒了杯水递过去,“非你所长,何必勉强。”
洪芙将微凉的茶灌入口中,这才好受许多,红着眼眶勉强笑笑,“我总不能白吃白喝,也想力所能及做点实事。”
另一边,无方去井里打水,陆安然倒了药粉在鹿皮手套上轻轻揉搓,动作不疾不徐,每一根手指都擦的格外仔细。
观月两边看看,直接把水壶拿在手里走过来,“陆小姐受累,喝杯水歇一会。”
借着灯火都能看到茶水不温,没有一丝热气冒出,摇头道:“过晚不宜食凉茶。”
观月垫着茶壶心想,这哪是适不适合,要看谁端茶倒水吧?
他在心里藏了许久的话,终于忍不住低声道:“陆小姐,女子适当的时候柔弱些,未尝不好。”
手上药粉都被搓没了,陆安然取下鹿皮手套,抬眸看他,一双眼睛目光雪亮,在夜色下尤为明晰透彻。
她反问:“为何要为他人轻易改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