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妇人这案子当时闹得不小,官府若没有丁点证据不会轻易定案,所以她不好说什么,只拍了拍小和尚的头纯当安慰。
“陆姐姐你们要走了?”玄清咂咂嘴,问道。
陆安然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淡道:“改日让春苗给你送几盘桂花糕和桂花圆子。”
玄清顿时眼睛发亮,不过面上绷着没表现出来,等陆安然主仆走了,才拉着承远的手说道:“别哭了,回头我分一半给你,这位春苗姐姐我不熟,但秋蝉姐姐的手艺比大厨还好呢。”
一路回到吉庆坊,春苗还在惦念寺庙伙食不太行,看把这些个孩子一个个都养成瘦猴子,踩着马凳下去,嘟嚷道:“菩萨还得吸两口香火,正长身体呢,就吃那些个清汤寡水哪儿够。”
一转头,看到乌漆抹黑的墙角下一双幽幽发光的眼珠子,掐着喉咙尖叫一声:“啊——”
还好陆安然在她背后撑了一把,免于她往后仰倒。
春苗双腿软得快哭了,“咱们家是招来什么不干净东西了吗,马大师怎么不给家里除除邪祟。”
谁知那团黑色‘邪祟’开口了,语气有些幽怨道:“小丫头,我怎么就要被除掉了?”
黑团子一动,站起来变成一个人形,走到大门口灯笼下一照,黑脸黑面就算了,还穿一身黑衣,全身除了眼白,都快和黑夜融为一体,难怪春苗被吓到。
“雷夫子。”陆安然想起上次雷翁也是蹲在黑夜屋顶上,毫不怀疑他故意吓唬人,抿了抿唇,真心建议道:“您适合穿白色,比较衬您。”
雷翁哼哼着把双手兜到袖子里,瞥眼道:“到时候我就从邪祟变鬼了。”
陆安然将他请进书房,秋蝉端来热水,她亲自取茶叶泡茶。
雷翁拿起桌上一本册子翻阅,边看边评价道:“功课做的还不错。”
“时有困惑,还请夫子解答。”陆安然斟茶递过去,态度恭敬道。
雷翁指着几处讲解,之后问道:“你可还想学医?”
茶气扑在陆安然额头,她用食指擦掉湿润,抬头道:“我曾想入医宗,不是夫子您极力劝解,认为我不适合学医,反而适合当仵作。”
雷翁一笑,“此一时彼一时,经历半年仵作生涯,见惯世间百态,为师问你一句,你是否心性如初?”
陆安然微怔,慢慢垂下眼睑,“夫子,道化万千而内存于万物,各有不同,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道,而我之道,便是不医活人。”
雷翁眼底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