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
孟芝还在说:“那日晚上我急奔到贵府门前料想陆姐姐还记得,其实并非什么鬼魅乱影,而是沐世子他趁夜尾随,他……他胆大妄为,竟然企图对我不利!”
陆安然默默看着孟芝捂着帕子呜呜哭泣,心里有些复杂,她知道孟芝话中一大半是假话,比如当初她亲眼看着孟芝欣然上的平阳侯府马车,再比如她心中想要高嫁压嫡姐一头的迫切,可说到底,是非在己,她也无可指摘。
说来孟芝还帮她说过话,总无法做到冷眼看着,于是想了想,挤出两句单薄的安慰,“再如何说,你是隶城刺史之女,平阳侯世子不敢太过分。”
“那是以前。”孟芝擦了擦脸上泪珠,抽泣道:“如今父亲被软禁在府邸,你瞧瞧王都那些个王公贵女谁还有往日亲近,即便嫡姐出门在外,都要被人说三道四几句,更何况我这样本地位低微的庶女了。”
“只要还未定罪,他人就会忌惮几分,而且平阳侯府如今处境,并不比你们家好。”这几句已经算贴心话,撇去孟芝当初不痛不痒的劝和,多数看在孟时照份上,陆安然才将话说白到这个地步。
然而孟芝不知是不理解还是根本没心思细品,一味道:“若真忌惮,他怎么还敢上门堵我。”
陆安然心里摇摇头,不知是天赋如此还是孟家对嫡庶两个女儿的教导不同,孟芝比起嫡姐来,差的何止是眼界。
“陆姐姐,我实话与你说了,今日冒昧上门,我便是想在这里借助两日,不知你方不方便。”
陆安然张了张嘴,抬眼与挂着一滴泪的孟芝对视个正着,她娇艳红唇被咬的微微发肿,眼睛如含秋水,满脸既委屈又强撑着坚强的模样特别容易惹人心疼。
“没关系,是我唐突,我不该提这般无理要求。”连转头都带着破碎的柔弱感。
陆安然手指头蜷了蜷,感觉全身经脉都有些发痒不舒服,“我……”
刚发出一个字,碧妆大叫着打断道:“小姐!你要是就这样回去,平阳侯世子一定不会放过你,你怎么办啊?”
碧妆哭起来就没那么讲究,鼻涕眼泪一把抹,“大小姐误会你就罢了,总归骂几句不痛不痒,可平阳侯府世子有权有势,我们如何得罪得起,他府上人都说了,小姐若是还不从他,今晚一定带人堵门的啊!”
“我……没事,碧妆,你不要这样,吓到陆姐姐了。”
孟芝让碧妆扶着往外走,一步一顿,如弱柳扶风,好似多走几步就要被秋风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