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陆安然右手多了一个花环,粉色丝带与花朵重复缠绕在纤细白皙的手腕上,使得芳香如影随形。
她眼中不见多少欣喜,反而眸色幽深,像是通过栀子花在看另一层事物。
云起拨了拨篮子里剩下的花朵,“美人如花,相得益彰,所以不用不好意思。”
“谢谢。”陆安然抚上娇嫩雪白的花瓣,唇齿间溢出一声很低的叹息。
云起耳尖,立马问道:“叹什么?”
两人走到马车前,没有急着上去,陆安然道:“北地严寒,这个时节冻土才开始融化,并没有这种花。”
云起似有感悟,“你若喜欢,日后弄些南方的土壤回去精心培植便是。”
陆安然没有接这个话茬,自顾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花,其实是一幅画。”
“画?”
“嗯,在我爹的书房里。”话有余韵,带着烟雨天的迷蒙,“画上人手上就有这样的花环。”
陆安然没有说,画上的人是她母亲,而陆逊和她说——
“第一次遇到你母亲,她的手上就带着这样一朵栀子花的花环。”
那个时候,陆安然知晓了这花的名字,但比之更大的疑惑在于,“父亲,为何母亲脸的地方是空白。”
陆逊背对着她,静默许久,才开口道:“你母亲太美好,世上再好的画手都画不出她一分一毫。”
至今,陆安然不知道她的母亲长相为何,那幅画给她的印象又过于深刻,故而在看到同样的花环时,她忍不住驻足。
还没出城,马车忽然停下来。
“无方,遇到谁了?”云起了解无方的脾气,如果不是有人拦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停下。
不等无方回答,隔着帘子传入观月的声音:“世子,与禾禾姑娘同村的村人找到了。”
云起略惊讶地挑开车帘,“哪里找到的?”
“也不能说我们找到,是她自己从山里闯出来,正好遇到了我们的人。”
观月这两日除了在龙岭帮忙,还暗中寻找禾禾说的村女,索性这姑娘命大,没有像之前失踪的几个被夜叉吃了去。
“据她自己说,她在山里采蘑菇,听到有人说话好奇跟上去,结果跟迷了路,再看周围哪里来的人家,全是荒山。不过她运气好,晚上找到一个洞穴待了一晚,天亮后迷迷瞪瞪乱走一通,让她无意中走了出来。”
云起听后点点头,“你把她送回去,顺便告诫一下村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