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前到现在,身边人和长辈不算,也不过一个云起能用平常心对她。
或许,这也是她能接受云起插科打诨的原因。
习惯了世人冷漠,突然间感受到一点善意,陆安然一向平静的眼底有些许波澜涌动。
女子微扬下巴,傲然道:“你看我干嘛,又不是为了你,做人就该光明磊落,我最见不得这种背后腌瓒事。”
陆安然半垂眸:“谢谢。”
女子看着她半晌,忽而道:“孟时照。”在陆安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潇洒转身,说道:“还不走,你要迟到了。”
陆安然在原地低声念道:“馀风更与留春在,时照红英作醉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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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陆安然还夸云起沉得住气,中午吃饭时,一群身挎鄣刀,威风凛凛的提刑司衙差闯进来,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如风卷残云般冲向学舍。
陆安然在门口看到了只见过一面的徐绍开,年轻的学子身体削瘦而笔直,脸上有愤怒也有震惊过后的茫然,被人双手制服动弹不得,一双眼睛满是倔强。
无数议论声顷刻间排山倒海般袭来,免不了指指点点。
其中,陆安然只注意到一个胆小怯懦的眼神,整个人缩在众多学子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那个人是乌卡。
提刑司来势如暴雨,去势如疾风,浩浩荡荡扫荡一圈,只留下一地是非。
人群渐渐散开,最后留下乌卡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显得尤为醒目。
不知呆望了多久,猛然醒过来时,对上陆安然深幽清澈的目光,乌卡小小的打了个寒噤,缩缩肩膀。
陆安然犹豫了一下,她只是欠了云起人情,故而帮着验尸,于案子而言,她没有过问资格。
最后,陆安然眼看乌卡恍恍惚惚的离开,到底没有上前去问。
回医辨宗,刚到大门口,遥遥看到不医活人的木匾下面站着一个人。
公子如画,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陆安然稍作停顿,走过去道:“世子抓了人不忙着审问?”
云起原是甩着扇子随处看,见陆安然回来,目光落到她身上,笑声轻浮道:“哟,小娘子是什么人,这么关心本世子呢。”
对于云起故意曲解,陆安然斜睨一眼,径自走进去。
云起跟在她身后,幽幽道:“听说有人差点被掰成两半?”
“不是两半,是腿。”陆安然纠正后,豁然回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