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夜深人静,冷风徐徐,随着最后一批巡山车子的入库,澳门郊外的东海墓园正缓缓熄灭大半灯光,让灯火万物跟墓园一样进入休眠态势,扼守大门的安保人员也只留下两盏灯照耀,随后瞄了几眼监控,见到一切正常就趴在桌子睡觉。
整个墓园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人走动也没有喧哗,无尽黑夜随之慢慢涌了过来,漫无边际的黑暗就如一只庞大无匹的怪兽,把天地间的万物都吞噬,高悬在空中的几盏路灯,则是这只怪兽的眼睛,正用倾泄暴力的眼神,注视着人间发生的一切。
只是死气沉沉的墓地并非没有生气,在最靠角落最边缘化的东侧墓地,竖立着一块光滑昂贵的石碑,上面写着何唐莉娜之墓六字,前面摆放着九个生果以及五柱刚刚燃起的木香,而在墓地前面跪着一个男子,他忏悔一般抱着石碑在低声呜咽。
“呜呜呜”
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哭泣,却生出一种野兽呜咽的气势,让人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悲凉和痛苦,此刻墓园灯光昏暗显得影影绰绰,平地起风让墓园多了一抹阴冷,也让哭泣男子的全身涌现着一抹阴寒,哭泣者不是别人,正是来澳门拜祭母亲的小笑。
小笑做事一向独来独往,更不喜欢自己的哭泣成为围观,所以这些年来他都没有选择天亮时探望母亲,而是在夜深人静的凌晨来上几柱香,倾诉自己心中的情感,当然,不善于表达的小笑,很多时候都是用眼泪来代替,这也是他每年唯一的流泪。
“妈,还好吗?今天是你的祭日,我来看你了!”
向来冷漠到骨子里还我行我素的小笑,脸上难得涌现一抹常人难见的柔和,他用衣袖细细擦拭着石碑,让石碑重新焕发光泽和清晰,也让母亲的照片多了一抹光泽:“二十年了,你离开二十年来了,可是我却依然记得你,记得你离开时的痛和苦!”
擦好石碑的他又拿出一支红酒,动作轻缓的倒入一个玻璃杯:“都是我不好,当时没有能力保护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遭受常人难于想象的厄难,如果我当初拥有现在的能耐,我肯定会杀掉他们,不过说到对不起你,身为丈夫的他最该死!”
“如果不是他造的孽,无辜的你我又怎会承受折磨和践踏?如果不是为他的恩怨买单,你我又怎会永远的别离?”
小笑没有抹掉脸上的泪水,声音带着一股子惆怅:“他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如果不是他所谓的理智和沉稳,咱们就不会阴阳相隔的境地,不过我听从你临终时的吩咐,没有找他为你出气还默默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