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则是向了二锅头道:“只是我之前倒也没料想,如今先过来摁我们脑袋的,居然是把戏赵家。”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赵家少爷,与我也算有几分交情,因此他下这个手,算是轻的,换了其他人家,真要出手,怕就是奔着毁掉保粮军,或杀掉杨弓来了。”
转生者与十姓约定了斗法,便是因为不准备拼个你死我活,以免这一方千疮百孔的天地,支撑不住,被他们打烂。
但彼此不分你死我活,对棋子可不会手软。
这时,听着他的话,吴禾几番欲言又止,对她来说,再次见了胡麻,是有很多话想说的。
但这几年不见,又得知了胡麻的真实身份,倒是更显生疏了。
鼓起了勇气,才低声道:“胡……胡大哥,我领了把戏门的差,一路随行,中间也听见看见了一些关窍,大体明白这山是怎么来的。”
“若你想破这个法,那我便将自己所知,尽数告之,只看,能不能在事上帮到你。”
“……”
“嗯?”
胡麻微微惊讶,道:“你既是把戏门的跑腿,便是赵家的人,却要在这件事上帮我,可知会是什么后果?”
吴禾姑娘咬了咬嘴唇,道:“胡大哥,你对我的恩情已经太大了,连我爹都说吴家欠你甚多,无论何时,一定要想办法报答。”
“况且,我来之前,便与赵家少爷说过,赵家救了我,当牛作马我也甘愿,但胡大哥对我的恩,尚在赵家之前,所以递信也就递信,但我万不可能与胡大哥你作对的。”
“如今帮到了你,我便是受了把戏门的罚而死,也好歹是以人的模样去死,无甚亏的。”
“……”
胡麻深深看了吴禾姑娘一眼,倒不怀疑她的话。
这傻姑娘愿意入了把戏门替赵家效力是真,记自己的恩,宁愿受罚也要帮自己同样是真。
固然自己可以怀疑她是不是过来演这一场,但若真那么做了,便小瞧了人。
不仅小瞧了她,也小瞧了那赵家少爷。
说不定,赵三义本就是了解她这性子,特意派她过来看着这两座山,试探自己是不是舍得宁可让这么一位妹子回去受罚,也要打探信息。
若自己真那么做了,赵家大概宁愿把这两座山的底细透露给自己,但自己在这十姓面前的体面,也就因此而丢得干干净净了。
斗法定输赢,是体面事,若自己连体面都没了,那还斗个什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