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莫不是来看我的笑话?”侯方域等人听到眼前这人便是杨嗣昌,不由得个个怒目而视,若非那车夫身形魁梧,看上去颇有勇力,恐怕就直接冲上去拳脚相加了。
“大获全胜?”杨嗣昌苦笑着摇了摇头:“黄兄呀,你知道吗?我对你是羡慕之极呀!你现在是离开了这个是非堆,回乡著述讲学,归隐林泉,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而我留在京师却是如履薄冰,他日若是事败,恐怕等着我的就是一杯毒酒,三尺白绫了。”
“什么?”黄道周听到杨嗣昌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来,不由得大吃了一惊:“那你为何还——”
“我为何还上那增税添饷练兵折子?”杨嗣昌冷笑道:“不增税,怎么添饷,不添饷怎么练兵,不练兵怎么讨平流贼。这次是打进中都,下次恐怕就是打进南京北京了。黄兄,你当的是清流官,不用当这个家,不知道眼下朝廷的处境。这么说吧,就算那是一杯毒酒,朝廷也得将其一口喝干了,解一时之渴了。”
“应该还不至于到这种境地吧?”黄道周的气势被杨嗣昌这番话打压了下去。
“怎么不到?”杨嗣昌冷笑道:“你知道吗?这次若不是扬州兵备道徐鹤城领兵在高邮打败了‘一斗谷’,漕运就被切断了。可这位徐大人手下的兵已经欠了好几个月的饷,是他想尽办法从当地士绅手里募捐来的,那下次如果他没有弄到粮饷呢?后果会如何?石斋先生您想过了吗?”
虽然是初春时分,黄道周额头上已经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虽然他对兵粮之学并没有花太多心力,但漕运对于帝国的重要性还是很清楚的。
杨嗣昌看到黄道周这幅模样,叹了口气道:“黄兄,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在这个位置上,做了许多不情愿但是却不得不做的事情。我只有一件事情相求,还请黄兄应允。”
听了杨嗣昌方才那番话,黄道周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沉声答道:“杨公请讲!”
“若是仰大明二祖列宗鸿福,能够平定流贼东虏,保住我大明三百年江山,那自然万事大吉!可若是不成,有不忍言之事,”说到这里,杨嗣昌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也一下子变得低沉了不少:“杨某自然是只有一死以报君恩,江南之事便只有劳烦黄兄了!”说到这里,杨嗣昌敛衽向黄道周下拜。
黄道周也被杨嗣昌的言辞所感染,昂然道:“杨公请放心,黄某既然已食君禄,自然当报君恩,即便天不佑我大明,亦只有一死而已!”
杨嗣昌摇了摇头:“黄兄,气节之事我倒是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