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闻言一愣,他思忖了一会,答道:“如果我是圣上,会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只当没有发生,以后小心提防!”
“哦,建生为何这么想?”
“很简单,大人已经抚有漠南诸部,又与准格尔人、漠北诸部、固始汗关系良好。如果想要打大人的主意,一个不好宣大、延绥、宁夏各镇便无宁日,假如大人与东虏联合,朝廷只怕就只有迁都了。既然只要朝廷不动大人,大人就不会造反,那又何必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呢?”
“说的不错!”刘成捻须笑道:“那既然建生你能想到这些,你觉得吕大人他想不想得到呢?”
听刘成这么说,赵文德眼前一亮,击掌道:“不错,吕大人肯定也能想到。既然禀告朝廷,朝廷也不会拿大人怎么样,若是消息败露出去他与大人的关系也就完了,他又何必枉做小人呢?”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虽然如此,大人也没必要把话说白了呀?”
“我就是要把话说白了,把这层纸给捅破了!”刘成冷笑道:“你知道他吕伯奇是靠我当上这个兵部侍郎宣大总督的,我也知道,吕伯奇自己也知道。可不把这层纸捅破了,人家就会装糊涂。我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要是朝廷下乱命,硬要把我调去关内打流贼,我就敢把天捅个窟窿出来。这种话不能由我这个武将说,说了就和朝廷撕破脸了,可不说又不行,万一朝廷真的下了诏书,我是反还是不反?我就是要让吕伯奇明白,别想蒙混过关,吃了我这么多好处,关键时候就要替我说话!”
“妙,妙!”此时赵文德已经完全明白了刘成的意图。刚刚吃下漠南各部的刘成是极不情愿领兵入关内打流贼的,虽然他可以留敏敏在归化城来统领漠南蒙古各部,但没有自己的统辖指挥,无疑在和后金的战争中会处于劣势。但偏偏依照大明的政治规则,身为大同总兵的他是无权对中枢决策置喙的,而在是否调兵的问题上最有发言权的不是别人,便是身为宣大总督的吕伯奇。既然如此,与其哀求、收买不如直接恐吓,毕竟假如刘成真的反了,第一个要死的不是别人,就是身为刘成顶头上司的吕伯奇。
“那杨大人的信要不要回呢?”赵文德问道。
“回!”刘成思忖了一下,笑道:“其实这也是一个机会,杨大人先前不是每次加税增饷练兵都被群臣给堵回去了吗?现在中都被攻破,流贼都打到运河边了,总不会有人反对了吧!”
“大人说的是!”赵文德笑道:“中都陷落倒也罢了,这漕运可是万万断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