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杨首辅的轿子!”陈百户厉声喝道,若是平日里他只怕早已驱马踩过去了,但今天他也知道情况有些不对,只是大声呵斥,希望那妇人快些让开。可是那妇人仿佛聋了一般,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跪在地上,枯瘦的双臂将孩子的尸体举过头顶,整个人不住颤抖,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倒下。
正当陈百户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杨嗣昌从他身后的轿子里面探出头来:“杨青,你给那妇人几两银子,快快打发了便是!”他的声音让那妇人听见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声音摧毁了她仅有的理智,她那原本被苦难折磨的呆滞的脸变得扭曲起来。“奸臣!”她尖叫着:“就是因为你,我的孩子才会这样!”她猛地将孩子的尸体向轿子投去。
妇人的尖叫声仿佛是一个信号,引发了道路两旁人们的叫喊声:“奸臣!祸国奸贼!小人!”咒骂声就好像一道无形的墙压了过来,杨嗣昌见状,赶忙高声喊道:“快,快冲出去!”
他的声音淹没在一阵骚动中,愤怒与憎恨构成的响雷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将一行人吞没。“奸臣!”有人对杨嗣昌尖叫;“走狗!”有人对锦衣卫叫骂!甚至还有人叫喊着周延儒、陈贞慧的名字,道路两旁都是人头涌动,锦衣卫们赶忙用排成两排,用矛杆推挤来人,企图构成一条防线。石块、泥团以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落在轿子和轿子周围。“杀奸臣!清君侧!”一瞬间,一千个嗓门高声呼喊,汇成一片。
陈百户见情况不妙,赶忙一踢马侧腹,来到轿子旁,高喊:“大人,上马,快!”
杨嗣昌慌忙钻出轿子,他刚露头一块石头就从眼前飞过,险些将他打个头破血流。他下意识将脖子一缩,那陈百户眼见得情况紧急,喊了声“得罪了”,便一弯腰将杨嗣昌提了起来,横放在自己的马背上,掉头打马冲了出来。数十只手向杨嗣昌抓住,不过只有一只手抓住了腿。但只有那一瞬间,陈百户眼疾手快,一鞭便抽在那手上,那只手吃痛放开。“让开!“陈百户高声叫喊,并狠狠的抽了马屁股一鞭,那战马后腿人立,仰天嘶鸣,吓得人们赶忙让开,陈百户随即驱马冲了出来。
后面的锦衣卫们紧跟着陈百户的马,冲入这一缝隙中,石块、泥团、烂白菜落到他们的身上。两个轿夫被汹涌的人群挤到,随即被无数只脚踩的惨叫连连,很快就没有了声息。原本华丽的轿子和仪仗瞬间就被人群撕得粉碎,只留下千百块褴褛的碎片在散落一地。慌乱间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到陈百户的马前,被撞倒在地,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