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外边有人求见!”
“什么人!”杨嗣昌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
“他自称姓刘,名成,说是先老爷的旧部!”
“刘成?先父的旧部?”杨嗣昌惊讶的站了起来,旋即笑道:“好,好,当真是说到曹操便是曹操,快请他进来,请到后堂上茶,莫要怠慢了,我待会就到!”
“是,老爷!”
刘成坐在花梨木靠椅上,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这可能是他所见过的官职最高的帝国官员的内宅了,即使是洪承畴,也是在两三个月前才得到了兵部侍郎的加衔,而杨嗣昌的今年才四十出头,不难想象房间的主人的前程有多么远大了,兵部尚书、大学士、首辅等一系列耀眼的头衔正在等待着他,而这间屋子里却朴素的出其,唯一的装饰品是墙上的那副对联:“柳营春试马,虎将夜谈兵。”倒是颇为附和主人的身份。
刘成正看着那副对联,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赶忙转身行礼道:“末将参见侍郎大人!”
“刘总兵请起,请起!”杨嗣昌的态度十分亲热,全无当时高级文官面对武将时的倨傲,他甚至抢上几步,将还没有行礼完毕的刘成扶着站起身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笑道:“刘总兵果然是一表人才,先父在狱中时曾经感叹过,刘总兵处众人之中,便如鹤立鸡群,虽得罪于圣上,但能为国家选拔一人才,庶几在泉下有颜见二祖列宗呀!”
“不敢!杨公如此谬赞,末将如何当得起!”刘成听杨嗣昌提到杨鹤,饶是他脸皮厚比城墙,脸上也不禁有几分热,杨鹤不管于别人如何,对自己的确有栽培之恩,而他的失败虽说与自己没有直接关系,但杨鹤还没完蛋,他就投奔到其政敌洪承畴门下,虽说是为了自保,但怎么说也不太厚道,还是有愧于心。
“哈哈哈!”杨嗣昌笑道:“总兵破老回回、革里眼;救宁夏城,杀虎墩兔憨、卜失兔二酋!乃是告捷太庙,裂土封侯的大功,你若是当不起,何人当得起?只可惜先父未曾亲眼得见总兵如此威风,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会瞑目了!“
“刘某能有今日,多亏了杨公提拔于行伍,只可惜世事难料,不能报恩于万一!“
“刘总兵能有这番心意,也就好了!”杨嗣昌笑道:“再说先父行事大公无私,若是总兵能够多杀贼寇,有功于国家,便是报了先父的恩了!”
刘成听到“多杀贼寇”四字,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响,赶忙低头答道:“侍郎大人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