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伯奇被刘成这一声吼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是,不,不。不是!”他话一出口才发现不对,又加以否定,脸上的神情尴尬万分。
“刘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马子怡站起身来,对刘成厉声道:“吕大人是个仁厚长者,且不说他半生积蓄都投到你的陂塘工程里了,若是你去职之后,鄜州大乱,他半生积蓄都要落空,就算没有这桩事,他也不至于做出这等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来。”
“哼!”刘成冷哼了一声,一脸悻悻然的样子:“马先生,世间人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吕知州是仁厚长者,我看可未必。”
“休得胡言!“马子怡大义凌然的喝道:”刘大人你没有读过圣贤书,我也不来怪你,但我与吕大人知交多年,深知其绝非那等无德小人。你若是不信我,尽可挂冠离去,自然无人祸害的到你,你若是信我,便快快向吕大人道歉!“
马子怡话说到这里,刘成只得不情愿的朝吕伯奇草草的拱了拱手:“刘某是个直性人,方才一时口快,得罪之处还请老父母见谅!”
“老父母,刘大人也是一时口快,请看在在下的份上,原谅他这次吧!”马子怡又柔声劝解吕伯奇,那吕伯奇本来心中就有几分虚,也就乘机下了台,咕哝道:“罢了!”
马子怡在当中打横,又劝说了几句,书房内的气氛才渐渐缓和了下来。吕伯奇思忖了片刻,低声道:“刘大人,你我也不是第一次打过交道的,我知道你是个有法子,有手段的人物。方才马老先生说的不错,我这半生宦囊所积,多半都在这陂塘工程之上,若是这件事情败了,我的下场比你强不到哪儿去的。你有话直说,只要是我做的到的,定然不会推诿。”
听到吕伯奇这般说,刘成不由得心中暗喜,幸好自己先前在这陂塘工程上将最大的两块肥肉给了吕、马两人,自己留下的水力纺纱、水力织布、水力锻造这些水力工厂虽然从长远来看利润更加丰厚,但毕竟当时还不为众人所知晓。要不然就算刘成是张仪复生、苏秦再世,只怕也休想将马、吕两人拉到自己这边来。
“吕大人,请恕在下直言,这次的事情固然是一个危险,其实也是一个机会。“刘成一屁股坐到棋盘旁,将棋盘上的棋子尽数扫去,随手抓了几枚棋子,一边在棋盘上布子一边说道:“杨大人既然已经时日不多,那么朝廷在西北的方略必然也会大变,由招抚改为征讨。既然如此,何人升迁,何人去职,便是看其军功大小,大人也是知道,我大明可是按照斩首论军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