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宁晌午真正开始阵痛,但她宫口开得慢,一直到半夜子时,也才开了六指多。宋嘉宁早就疼了,先前勉强能忍,到了现在,她疼得只想叫,一手攥着母亲一手攥着岑嬷嬷,脸颊又红又湿,大汗淋漓。
“安安别叫,攒着力气。”林氏心疼地握着女儿的手,焦急如焚。茂哥儿生的很快,但她记得很清楚,她生女儿时只用了五个时辰,女儿都熬了六个时辰了,怎么宫口才开六指?是年纪小的缘故吗?
“娘,我疼……”宋嘉宁泪眼婆娑,话未说完,又叫了一声。
外间赵恒刚落座,听到她的惨叫,登时又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他只是在外面等,只是急了半夜,她却断断续续地一直在喊疼,里面三个产婆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产婆不管用,赵恒冷眼看向刘御医。
刘御医已经数不清自己被寿王爷扎了多少眼刀子了,一扎一个准,扎得他都想去产房里等着,宁可躲在屏风后闻着女子生产时的味儿,也不想被俊美阎罗王似的寿王瞪。但再煎熬,刘御医还是硬着头皮道:“王爷,女子第一次产子有快有慢,王妃只是年纪小开得慢,臣听王妃声音中气十足,并无大碍,请王爷再等等,厨房已经备了催产汤,但汤药伤身,不到万不得已,下官不敢让王妃服用。”
赵恒通医理,知道那些催产药亏身子,宫里的李皇后当初便是难产,若不用药,怕会一尸两命,结果用了,李皇后身骨受损,怕是再难怀孕,而这几年李皇后虽然最受父皇宠爱,确实再也没有怀上。
或许再等等,她就自己生了,如果她有危险,产婆自能看出来,迫不得已,他再用汤药帮她。
走到产房门侧,赵恒面朝墙壁,负手而立,福公公悄悄抬头,就见主子背影如松如住,背在后面的两只手却一会儿松开一会儿握拳,足见心中之急。福公公也着急啊,忧心忡忡地望着门口,不停地念叨,希望王妃快点生出来,不然一叫一叫的,他都跟着疼。
黎明时分,窗外依然黑漆漆的一片,宋嘉宁的宫口终于开到八指了,但要开到十指头才能生。宫口开得越大,宋嘉宁就越疼,每次呼吸都像有什么在拉扯她骨头一样,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然后就听见丫鬟们端水进来时,朝王爷行礼的声音。知道他始终在外面等着,宋嘉宁才又有了力气,继续苦苦忍着,实在忍不住就叫出来。
她疼,便觉得时间过得慢,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门外,赵恒听着她痛苦的闷哼或惨叫,明明一站就是大半夜,却也同样度日如年,恍惚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