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朕还有秋后吗?”
宋淮的语气非常认真:“陛下有六合之意,当不至孤勇轻掷。我等随征,没有想过此战会输。”
皇帝回过身来,看他一眼,忽笑道:“若在太庙上哭上一通,帝国令出二门,朕也就绝了六合之望。是天师逼出此战啊。兵者凶器也,朕亦不得已用之。”
回想清剿一真的行动开启前,这对君臣在玄鹿殿里密谈,是何等默契。
当然现在也不能说不默契。
他们同样坚决地走在同一个大方向上的不同道路里。没有人回头。
就像这座暂不知要驶向何处的大景帝宫。
宋淮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他只是道:“老夫忧天下之心,念道国之意。虽唯此心自知,也相信陛下能够理解。”
皇帝一摆手:“与你玩笑!六合之路,岂有坦途?正是要斩尽世间险阻,破除万难之难,才能有这无上之帝王。今日你忍这一句,他日谁会让朕一步?”
他笑道:“天师今后也不必客气,有机会尽管来试。雄图美梦破灭在自己人手里,总好过到外面才知道不行,徒伤帝国底蕴。朕若不行,就早点让给能行的人。”
宋淮除了一拜,并无它言。
敬佩是真的,尊重是真的,到了该争的时候,他也真的不会放松。
就像他如果触了姬凤洲划下的线,这位此刻还能和声细语的君王,也一定不会舍不得割下他的头颅。
皇帝又招了招手,语极亲近:“太虞,近前来。到朕身边来养剑。”
李一虽不知天子何意,也无余话,安静地收敛剑意,转过身来,向殿门走近。
皇帝看着他:“你纯心求道,这自然是好事,但也或许将你囿在道中。朕带你来,是为了让你亲历超脱之战,增长你的眼界。到了你这个层次,制约你的已经不仅仅是修行——”
又抬起一根手指,虚点他的眉心:“朕传你一式,或能有几分受用。”
李一道了谢,便即闭目研究。
皇帝抬起的手,顺势落下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的眼睛拍得睁开:“痴儿!大战在即,却也用不着现在学。”
“早晚都要学。”李一道:“我习惯早一点。”
“这是个好习惯!”景天子嘴里夸着好习惯,却不给他入定的空当,瞧着他问道:“中央天牢里逃封者,乃世尊之本欲。三位道尊都不能真正将祂杀死,只能交给时光消磨——你说祂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筹划,一朝逃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