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从尸体上坐起来的那一日,已经八年过去了。
这一切姗姗来迟!
命运好像总是在跟他开恶劣的玩笑。
孙寅毕竟缄默着。
他不再是野王城里碎心的那一个。
他已经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中年,他死了又活着,他活着也死了,这一生什么都经历过,鬓上早就染上了霜色。
无论如何他都走到了今天。
那么现在。
他继续往前走。
他接着来面对。
一真道的力量已经如此恐怖,在中央帝国震慑天下的武力中,于景八甲占据足足两席!不知有没有更多,不知还有多少深藏在水底。
但殷孝恒已经死了。
若再杀死匡悯,即便这样恐怖的一真道,也应该知痛!
当然,就如先前的匡命所说——这很艰难!
但艰难不就是他所面对的人生吗?
那一双从龙蛇相里探出来的苍白的手,已彻底将龙蛇相撕开,仿佛为自己破茧。
破茧之后是湿漉漉的苍白的没有眼睛的人——本该是眼睛的地方,也平平整整,仿佛也归于额的部分。鼻子和嘴巴倒是正常存在,呼吸吞吐着稀薄的血气,眉心则是有一个蛇状的道纹。
天地所生,道源根本。
混沌之初,病果老真!
此即一真之源命,是一真道徒所炼出的那一点真!
他看起来并不煊赫,只是怪异了些,而不太显出强大。
可实在太强大了!
这“人”只是缓慢地将身外之双手外推,像是刚睡醒的婴童,伸了个懒腰,而在匡悯说话的过程里,将孙寅的双掌完全推开。
孙寅的之力,被硬生生地逼退了!
无眼之人又重新抓起龙蛇相的两边,将它们重新扯到一起,盖过头顶,藏住自身——就好像拉上了帐篷,龙蛇绞缠,无眼者藏匿其中。
龙蛇相顿作流光一转,投归匡命的道躯。
这代表匡悯和匡命的寿命,重新被匡悯所把握。
匡悯站在那里,发出一声满足的慨叹,而面对赵子、钱丑、孙寅三人,有居高临下的俯视。
“我看你们的表情,好像不太妥当——是觉得我鸠占鹊巢?他还是为自己而痛苦。”
“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我享有此身最高的权力。放心,放心!我还是会回去,这个世界不够纯净,到处都是污秽,我不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