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的自视甚高也不可能让他甘心做霍灵素的犬马走狗。
霍灵素其实并不太相信靳芳流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的话,别看他和自己合作至诚,只是连恩师都出卖的家伙,要让霍灵素相信,霍灵素也不是大傻瓜,不过锦衣卫的密报,加上他的托底相告,印证了薛大老板的走镖之路的信息的准确。
薛大老板猛然间心中一动,仔细分辨魏先生的眉眼,忽然想起了此人的来历,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归西封喉魏行远数十年前不好好的做保镖的买卖,反倒做贼做盗,未能成功却做了缩头乌龟,销声匿迹。居然猥琐在长安城十里坡做了一个游方的郎中,半路出家倒成了享誉京师的国医圣手。还被霍大国师收罗在麾下,做他的马前卒,打听探问我薛某人的镖货,若非我提前侦知你的下落,薛某岂非早就上了你的大当?你骗过我的徒弟靳芳流,难道还要骗过我薛某不成,二十多年前你在渭南劫我的红货未曾得手,想不到你还敢二次前来我长风镖局捣乱生事,难道你们还想要劫夺不成?”
他这一番话夹杂着冰霜讽刺,长风镖局的老一辈的王三爷胡七爷互相望了一眼,面面相觑,似乎想起来昔年的旧事。
魏先生冷笑了两声,声音中极为沉稳,不慌不忙的道:“薛大老板,你好会狡辩,你信口雌黄的本事也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武林中人能有你这样不知羞耻为何物,瞪眼说瞎话的大人物,也真是祖宗造了孽,江湖的不幸。你可以颠倒黑白,正话反说,无情无义,也难怪你有今日的富可敌国!“
他似乎是啧啧感叹,前一段话是责骂,后一段似乎是赞美,那声音之中的沉稳后劲,让人不禁心头发凉。这似乎是一个被血海深仇折磨压抑久了,忽然见到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复仇者那种慢慢的要算账近乎疯狂变态的前奏。
薛大老板脸上的肌肉蹦来一下,并不理会他的责骂嘲讽。
他在查看的是靳芳流所在屋子里的动静。
他亲眼看到霍灵素以诸葛连弩射杀了劫持靳芳流的两名女子,知道还有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躲在里面,自己决不能让她跑了,否则此中的干系怕是自己也担当不起。
魏先生本来微微闭着的眼睛闪出了寒光,他时而咬着嘴唇,时而又咬着牙,嘴唇渗出了血丝,絮絮道:“你可忘记了,你那趟红货送的是西平伯的金缕玉衣与盘龙镶带进献给东郡王的,你也知道着本朝的律法明文,这两种衣物乃是天子所能使用的。东郡王和西平伯交通此物,很明显就是要谋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