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足矣。
许多人以为这样饱食终日,也仅仅以饱食为目标的卒子衙役如井底之蛙,全无见识。
其实他们可都算是地方上的精明人物,个个都是机灵鬼,伶俐虫,看风使舵,趋炎附势的本事本就是老天生成,见机行事,察言观色,见人说场面话,见鬼说胡话的本事也一样是老天生就。
对于哪些人不能得罪,哪些人需要巴结,哪些人需要敷衍,需要避忌不得冲撞的标示,老爷,朝服,顶子,还有车马轿子的尺寸规格,一向看的听得一清二楚。
所谓人分三六九等,衣别五色,食分三百六十样不重复,这些他们更是不会弄错,因此他们可以判定某人的身份,犹如望闻问切的大国手。
是啊,连牛马亦有驾辕耕地和文臣武将王侯公卿骑乘的区别,天子仪仗门前的马匹享用三品俸禄,宰相门前七品官,就说是看门的,那层级也不一样,不是么?
仓房厨房的老鼠,岂能和茅房里面的老鼠雷同呢?
所以,不好好的察言观色,好好做聪明伶俐人,如何能致富升官呢?
何况世上不是有话说么:
侯门一入深似海。
看门人所见识的各种阎王小鬼,高贵低贱,贤愚俊丑,远比任何自以为见闻广博的相面日者更渊博十分。
何况人过一百,形形色色,虹涯县城虽然地处偏僻,仅有不足万人,不过茶马古道的辐射,让这个地方形成了商旅辐辏,车马蔽道的富庶情形。
天府之国物产丰饶,与各族的贸易兴旺,让这里所来往的可都是腰缠万贯,志在骑鹤下扬州的绅商大贾,因此而致富小康的家户,更是不可尽数。
这里当然更不乏好勇斗狠,躲避仇家,挑战强敌,为义人复仇的江湖豪侠,也有许多冲破家庭的牢笼,到江湖行走的英雄少年。
更有春风得意,科场夺魁,要施展一番手脚的科举新贵,自然也有宦海沉浮,饱更忧患的循吏老官,抑或为国尽忠一生,到老依然贫贱病困,需要弟子乡亲接济,或者为官一任,祸害一方,搜刮尽民脂民膏而返还乡梓的朝臣。
偶尔剿匪平寇,高头大马的悍将骁勇一本万金的掮客经纪,在这城中都不少出没。
这些衙役卒子因为本地的四通八达,交通中外,也都见惯了这些人物的神色模样,所以对于各色人物的脾性癖好,都能查知个一二三四五。
在那个时代,天尚且蓝的让人想要下跪,水绿的能打动才子佳人的情怀,让他们忍不住的吟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