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夜早已有些稀里糊涂的人被皇帝的声音吓清醒,四五个人涌进来,只见皇帝一身寝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屋子里有浓重的酒气,他怒指着床榻上道:“这是什么人,立刻拿下,宁寿宫里的人就是这样当差的,怕是有刺客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也不稀奇了。”
几个平素跟着皇帝的太监抬头看,只见床角蜷缩着一个女人,她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像是里头没有穿衣服,脸上已满是泪水,慌张得浑身发抖。这几个人都年轻,没见过宫里早年的光景,等吴总管紧赶慢赶地来,瞧见这情形,脑袋一嗡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他无奈地看着皇帝,半晌憋出一句话:“皇上,奴才给您更衣吧。”
“把她拿下,送去慎刑司也好,送去刑部也好,别再让朕看见她。”弘历却怒不可遏,昨夜宿醉的头疼让他心火极重,或许此刻自己在说什么已不受意识控制,只是一股脑儿地想把怒气都散发出来,一面由小太监们伺候着穿戴,一面催促人立刻把床上的女人送走。
华嬷嬷终于摆脱太后赶来了,宫女们搀扶着她进门时,瞧见几个太监抬着用被子裹着的女人正要出去,她一眼就认出是永儿,永儿只露了个脑袋在外头,紧紧闭着眼睛,眼泪顺着面颊一滴滴落在地上,好似淌下的血一般。
“皇上,您……您要把永儿送去哪里?”华嬷嬷拦住了那些太监,急忙问皇帝。
“嬷嬷,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睡在朕的身边?”弘历眉头紧蹙,浑身怒气不曾消去半分,等不及嬷嬷解释就再次命令,“立刻把她送走。”
原本这件事,以嬷嬷的能力,可封锁在宁寿宫里不让人知道,但太后既然有心安排一切,不等天大亮,就早已传入东西六宫,红颜这边不等樱桃去打听什么,舒妃一阵风似的来了,告诉她昨晚在宁寿宫发生了什么,说太后终于把她身边那个漂亮的小宫女送给皇帝了。
“可是皇上怒极了,听说他是要法办了那个永儿,但是人被太后留下了。”舒妃进宫时,红颜已经是皇帝的人了,她并不清楚当年重阳节的夜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后来的事的细节,此刻啧啧不已,“据说太后给了她官女子的身份,打发去永巷里住着,皇上好像很厌恶,既然被皇上讨厌了,太后也没戏唱。大概原本是想能讨得皇上喜欢,像戴佳氏那样从此留在身边,昨晚也不知对皇上做了什么,现在适得其反。”
舒妃喋喋不休地说着,直到孩子们都起身来身边,她才住了嘴。又见红颜懒懒的不搭理,以为她不高兴了,不久后借口离去,路上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