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前的婚礼,隆重如此花销尚不足十万两,其中大部分还包括给公主的赏赐以及给科尔沁的赏赐,但眼下为了皇后一场丧事,皇帝竟直接问户部要了三十万两白银。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浸透紫禁城的泪水渐渐被风干了,虽然失去母仪天下的皇后的意义,远重于一个不足两岁的小阿哥,但皇帝几乎每天都会增加出的对于丧事的要求,让皇帝过激的悲痛开始遭人非议。亲贵大臣们到宁寿宫请安致哀时,族中几位老亲王少不得提醒太后,该劝皇帝节哀,适可而止,这样下去会激起民怨,于皇后的名声威望皆不利。
太后起先听过则已,可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而眼见得宫里如今再无大事,一切都围着皇后的丧事,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淌出去,想到边境尚有战事吃紧,想到旧年罹患灾难的百姓还食不果腹,太后也是忧心忡忡。
这一日六宫在宁寿宫请安,太后便提醒妃嫔,该劝皇帝节哀,该劝皇帝为皇后举行体面风光的丧仪,而非一味地用金银去打造奢侈,皇后生前节俭谦恭,与眼下这风光全然不同。
妃嫔们表面上是听着,可出得宁寿宫的门,却少不得抱怨太后过于精明,这话她自己不去对儿子们说,偏偏推给她们。合着她们若是惹怒了皇帝,大不了被废被弃于冷宫,宫里不过是少一张吃饭的嘴,而她这做娘的若是在这节骨眼儿上和儿子过不去,那就是一辈子结下梁子了。
眼下妃嫔们皆身着缟素,无从前争奇斗艳的光景,白惨惨的人聚在一起,想找个什么人,一眼望过去还分不出来,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同,旁的人悲伤过几天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也有几位到此刻依旧没缓过神。
此刻娴贵妃、纯贵妃正登轿,愉妃挽着红颜的手说:“佛儿天天要额娘,你如今回来了,就去看看她吧。”
红颜摇头道:“见了她就更想要了,可臣妾现在实在没法儿在她身上花心思,还劳烦娘娘再照顾她几日,您若也实在腾不出手……”
边上舒嫔听见了,主动说:“我和陆贵人每日去景阳宫帮娘娘照看公主,红颜你只管和愉妃娘娘忙去,我们正经事帮不上忙,能做这点小事,也算为皇后娘娘身后事尽一份心意了。”
几人说得眼圈儿泛红,嘉妃却在一旁哼笑:“这连着两年红事白事都落在你们身上,白花花的银子跟淌水似的,你们随手捞一把就足够一辈子了,真叫人羡慕。”
愉妃本有话要抢白嘉妃,不想一旁红颜竟横眉竖目地瞪着她,冷冷道:“娘娘即便有疑臣妾的心,也实在不该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