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上面那位使了什么样儿的手段,三月十八日的惊天变动,居然如微风拂过水面,波澜不大,京城没两日,就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大地回暖,一连数日,俱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张如燕懒懒地倚在美人榻上,虽然昏昏欲睡,却还是强打精神,与芷云说着闲话。可能是有孕的关系,她这几天总是嗜睡,可一直躺着,对身子也不好,芷云便常常来与她闲聊。
崔嬷嬷立在一旁,手里捧了一碗醉虾,细细剥开,用筷子挑了,喂进自家格格的嘴里,芷云平日里总说自己好养活,南方北方各色菜式,清淡的也好,重口味儿的也罢,她都能吃,不像如燕单喜欢姑苏那一带的清淡菜式,也不像明德一样,每一日都是无肉不欢。
可是,伺候她的人都知道,自家格格有一条敏感的舌头,最是挑嘴,饭菜但凡有一点儿不对,她就不肯入口,虽说也不曾因为饭菜的事儿,打骂过厨房里的下人,可是,饭菜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招来崔嬷嬷心疼,厨下的人,是绝对讨不了好儿的,也正因为如此,瓜尔佳府的厨子,厨艺都进步极快,哪怕只是个打下手儿的,在京里恐怕也得数一数二。
当然,这和好厨子十月的教导有方,也多少有些关系。
一边儿漫不经心地吃醉虾,芷云一心几用,思索着空间法阵的结构,符文搭配,手里拿着把只有半寸长的小刻刀,在一方巴掌大的方形青石上勾画,石屑落在膝头雪白的帕子上,她动作轻快,刻出来的线条蜿蜒曲折,看不出是什么,但是一般人盯得时间长了,便会忍不住晕眩,所以,屋子里无论是如燕还是嬷嬷丫头,都不敢把目光落在芷云那一双雪白的柔荑上。
金乌西斜,桌子上的盆栽状灯烛,自动自发地亮起了荧光。
七月坐在门前绣着帕子,十月拿着账本儿,蹙着眉,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儿上满是认真。
张如燕在一旁看了,心下对自家妹子调教人的功夫很是佩服,自己初嫁之时,听说是小姑子身边的大丫环十月帮着管家,当时她心里忐忑,总觉得瓜尔佳府没有长辈操持,如果下人们太厉害了,怕是有奴大欺主的嫌疑,小姑子年纪小,身边的丫头管了好几年的家,这家里上上下下,可别是都被这个丫头把持了吧。
却不曾想,瓜尔佳府的下人分外不同,丝毫没有让自己为难的意思,她还没有开口,十月就把管家的事给自己交代得清楚明白,帮着自己掌握情况,也很用心。几个月相处下来,她立时便发现,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是老实本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