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故乡,我想要在此守制。”
看着桂重阳身上青布夹棉袄,在木家村算是体面新衣,可看得徐伯平皱眉不已:“可是手上钱紧了?”
梅氏听到动静,到院子里开门,就见徐伯平对着桂重阳“不善”的神情,不由心下一颤,扬声道:“重阳,既家来,怎么不进来!”
农家的院墙不过三、四尺高,徐伯平一抬头,正好看到梅氏。
梅氏目光全在桂重阳身上,偶尔望向徐伯平满是戒备,生怕他要害人似的。
徐伯平心中纳罕,却不动声色,只悄悄留心梅氏。
梅氏打开门,招呼桂重阳、梅小八到跟前,在一副护崽老母鸡架势,拦在两个孩子身前,抬头道:“这位客人是?”
徐伯平看在眼中,不免狐疑。
偏远山野,民风朴实,作甚梅氏如惊弓之鸟?
桂重阳忙拉了梅氏胳膊,道:“姑姑,这是我爹生前的学生,徐伯平徐师兄。”说罢,又对徐伯平道:“徐师兄,这是我梅家表姑,虽为表姑,可发送了先祖父,又孝顺在先祖母膝下多年,却是同亲生姑母无异。”
徐伯平听明白桂重阳话中之意,这个梅氏替桂远进了孝道,是当值得敬重之人。
梅氏却是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的表哥,县试都没有过得表哥,收学生了?
况且这青年二十出头年岁,实比桂远小不了几岁,又是武人装扮。这文武殊途,师生名分又从何处来?
徐伯平也看出梅氏的质疑之色,却是没有解释的意思。
论起来,桂远并没有正式收他为学生,这个“师兄”还是他上杆子叫小重阳叫的。
桂远功名不显,却是隐世大才,他认识桂远十多年,自然相信自己的眼睛,才会心甘情愿执学生礼,而不是平辈论交。
今日既是来探看桂重阳,徐伯平留心的就是桂重阳的吃穿住行。
“穿”是一眼可辩,“住”的如何,徐伯平还是要亲眼看看。
桂重阳眼见着徐伯平没有寒暄的意思,只四下里打量屋子,就直接引徐伯平进了书房。
看着一柜子书,书桌上熟悉的文房四宝,徐伯平眼圈微红。
不过没有看到床榻之类,徐伯平又问:“起居在何处?”
桂重阳又引他到上房,见桂重阳住在东屋,墙上糊了白纸,炕柜桌几都是簇新松木,徐伯平神色才稍缓。
东屋是主人房,那个梅氏没有借着长辈身份就“鸠占鹊巢”,还算知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