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甄爱在言溯家住了一个多星期后,找了新房子准备搬家。
过去这段不长不短的日子里,两人相安无事。
大部分时候甄爱都在图书室里看书……戴着手套;至于言溯,他说要把他喜欢的书重看一遍,于是——
甄爱或趴在高高的环形走廊上,或坐在栏杆边荡脚时,偶尔低头一看,就会看见室中间的白色钢琴旁,他坐在轮椅里,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搭在琴凳上,十指交叠放在身前,看上去像在闭目养神。
书本都在他的脑袋里,他要是重看的话,只用打开脑海中的图书,一本本翻阅。
这种时候,他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尊塑像,坐在彩绘玻璃窗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玻璃窗的光线在古老的城堡里安静而沉默地走一圈,倾斜又直立,直立又倾斜,从阳光稀薄的清晨到光彩厚重的傍晚,从山水墨画的宁静致远到西方油画的浓墨重彩。
有时她爬得太高,有时她的脚步走在木制回旋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轻微一声在细尘轻扬的空气里荡开,扰乱了落针可闻的静谧。他便会极轻地蹙眉,偶尔睁开眼睛,静默望着书架高处像小松鼠一样穿梭来回的小人影儿。
默默地想:再安静的女人都是吵闹的。复而闭眼。
甄爱临走这天中午,照例她做饭;
把饭菜端到言溯跟前时,某人照例挑剔地扫一眼盘子里散乱得不成形的米饭,和糊成一团的牛肉青菜胡萝卜,皱了眉:
“我需要的是食物,而不是……饲料。”
“你比马牛羊难伺候多了。”甄爱拿手撑着桌子,“最后一顿,将就点儿行吗?”
言溯拧着眉毛,觉得不公平,“我每天都非常认真地做晚餐,为什么最后一顿你都不好好做?”
甄爱梗住:“……我已经非常努力了,言先生。”
“言先生”的称呼让他抬了眸:“可我没有看到。”
甄爱微怒,拿叉子在他盘子里戳戳戳:“看上去他们是糊成一团的,但事实上只是汤汁很多,他们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
言溯抿唇沉默,看着她把自己盘子里那一团粘稠的东西分解成了糊糊,良久才道:“说你不努力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甄爱稍稍满意,大度道:“算了,我也不介意你……”
“这不是努力的问题,这是能力的问题。”
“……”
欧文几乎把脸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