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反倒把他解脱了出来。
在宋宪看来,亦或者在江宁所有布商看来,梁国既已沦陷,靖国定会加征岁奉,届时岁布征收比以往只多不少,甚至还会翻上一倍。
眼看岁布之事已成定局。
一时间,蚕丝价格水涨船高,待苏檀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城里的蚕丝都已经被乌家尽数吃下,就连她责令席君煜预定的江北蚕丝也都乌家截胡,以溢价五倍不止的天价买入。
短短两天时间,偌大一个江宁城,十余家布行,竟落得无丝可用的窘境。
而‘押对宝’的乌家此刻却是歌舞升平,乌承厚脸上也终于扫去一直以来的阴霾,送走宋都尉后,眉宇间的郁结终于舒缓些许,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老爷~!老爷~!!少爷他醒过来了。”
转身看到从后院跑来的一名仆从,乌承厚刚刚扬起的嘴角再次垮了下来,提起衣摆快步朝乌启豪的厢房走去,没等他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噼啪~的打砸声,乌承厚心里一紧,连忙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一个枯槁憔悴的身影正躺在床榻上,不断砸着床边的碗碟。
由于房间四周的窗户都被黑布遮掩,所以显得阴森恐怖,此时的乌启豪身上披着一件长衫,先前还有些合体修身的衣服如今就像是被一根竹竿撑起,看起来空空落落,从袖口果露出来的手臂上布满了各种脓疮,夹杂着屋里的药味、香囊、散发着各种怪味。
像是感觉到有人开门,乌启豪神色狰狞转头看去,待看到乌承厚的身影后,有些发散的眼神才逐渐回笼,那一双深凹进去的眼珠已经呈现出灰败的迹象,直盯的人毛骨悚然。“爹,你怎么来了?”
这几个月来,乌启豪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乌承厚到处寻访名医,都未能查明根由,就连是中毒还是生病都不清楚。
随着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身子也越来越虚弱,原本计划报复周寂和苏檀儿的事情也因此一再耽搁,直到上次醒来时,已经浑身上下疼得无法动弹了,如今却没有露出什么痛苦的表情。
乌承厚心中泛起一丝不妙的预感,连忙上前道,“启豪,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怎么没事?”乌启豪从本就稀疏到了极致的头上薅下一把头发,扬在乌承厚面前,然后后掀开袖子,把手臂上的脓疮露了出来,狰狞道,“这样算没事?还是说这样算没事?”
两句话说完,乌启豪眼前一黑再次倒在床榻上,喘着粗气道,“爹,你要替我报仇,一定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