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发泄怨气,还吼道:你给我跪着,讲清楚。红荼流着泪歪下脖子看,屁股上有一条红印子,她跪在床下边哭泣着数落:没有什么好问的,徐三桂说的没错。你走了许久不回,也不管这个家,我没有工钱给徐三桂,就许身相抵,现在是两不欠了。
真是荒唐,荒唐到顶!梅斌握住双拳,发出狮子一样的吼叫。
这时,有一条黑影在尚未掩住的门口一闪而过,梅斌警觉到了,又抄起扁担追出门,在黑糊糊的场子里乱戽了几下,可戽的是空气,不见人影。他又疑惑地回到房间,红荼照样跪在地上捂脸哭泣,他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家驴肉馆另一个帮手,问红荼,余寂寞的工钱给了没有?红荼不吭声。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再问,她愣了一下,想起曾给他余寂寞一锭银子,便点头。
刚才门口不是闪过了一道身影吗?是余寂寞来过了,他像往日一样幽灵般藏在这栋瓦屋的附近,可今夜情况特殊,红荼房间门没掩上,而是全部敞开着,以至他看见里面一个男人,这男人背对着门口,不是徐三桂,莫非是红荼的丈夫梅斌回来了?果然是的,他转过脸来,左走一步,竟然看见红荼的背影,她是跪在地上的,并且发出低低的抽泣声。事情一定穿帮了,他猜想徐三桂来过,一定狼狈地逃脱了,要不,咋不见他的影子?余寂寞从门口的亮光中极快地闪过,便失望地朝回返的路上趱,他思忖着,红荼该不会把他与她的丑事说出来吧?要是说出来,该怎样对付呢?不承认,他坚定了这个念头。绕过一条黑咕隆咚的巷道,他踉踉跄跄地赶回了家,妻子问他,今天怎么回这么早?银子带回了没有?
不说了,不说了。余寂寞眉头皱成了疙瘩。
出了什么事吗?马欢意看他行头不对。
反正不关我的事。余寂寞脸上又现出一丝金蝉脱壳的快意。
哼,不关你的事,你刚才板着脸孔干什么?马欢意会察颜观色,接着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余寂寞坐下来,手指摸着椅关,像摸到一个依靠,他的情绪稍微变得积极地说,出了什么事?红荼的男人回来了,撞上了,事情穿帮了。
还说没有事,是你和她做坏事被撞上了是不是?马欢意很紧张地看着他。
还没有轮到我被撞上呢!余寂寞像投机分子占了便宜一样,很优越地跷起二郎腿,仿佛这事确实与他一点干系也没有。马欢意是个精细人,继续问,余寂寞就一五一十地把他看到的情景讲了。马欢意拍着他的脑袋担心地讲:要是红荼那个傻婆娘把你与她的事儿说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