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十一月,万历十九年的第一场雪之后,英国公张溶去世了。这对大明来说是一件大事情,放在以前只不过是勋贵死了,放在现在却代表着大明军方的一个巨头倒了。 从这一年的情况就能看得出来,朝廷进入了一个更替期。 无论是文官这边还是武将这边,辞官的辞官,去世的去世,老一代已经逐渐消亡了。大明军方的支柱戚继光怕是也撑不了几年了,好在年青一代也崛起了。 英国公张溶的葬礼规格很高,朱翊钧也亲自去了,同时安抚了张维贤。 进入了腊月之后,忙碌的事情就是过年了,这是朱翊钧在大明过的第十九个年,过了年他也二十九岁了,正是脱离了少年天子,进入年富力强的阶段了。 这个年过的倒是很平静,大明算得上政通人和。 开年之后,朝廷又迎来一波涨工资,同时伴随着的就是全国范围的官员整饬。反贪司和法纪司在全国已经铺开了,京城也派出了巡视组,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调查大案。 过了年,事情进展的都很顺利,而朱翊钧的北行之事也要开始了。 紫禁城,永宁宫。 自从伺候了朱翊钧之后,东哥就被册封为了顺妃,居住的宫殿就是用永宁宫。宫里面的人都知道,皇上对这位新进宫的顺妃很宠爱。 每个月都有三四天要在她这里,当然了,这和皇后没法比,皇后那里皇上最少去十天,多的时候都是半个月半个月的。 这也是朱翊钧后宫平和的一个很大的因素。 “这就是女真的奶酒吗?”朱翊钧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放在了桌子上,笑着点头道:“味道还不错!” 已经梳起汉族样式头发的东哥笑着给朱翊钧又倒了一杯说道:“女真粗鄙,食物也粗鄙,陛下喜欢臣妾心里面高兴。” “什么粗鄙不粗鄙的!”朱翊钧笑着说道:“都是为了活着。” 听到朱翊钧这话,东哥微微一愣,随后疑问着问道:“陛下似乎有所感?” 手中把玩着酒杯,朱翊钧笑着说道:“女真也好,大明也好,百姓所求不过是口中一口食,身上一件衣服,这也就足够了。” “在我们大明有句话叫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话听着挺没志气的,可是最底层的百姓来说,所求也就不过如此了。什么天下大事,什么帝王霸业,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东哥拄着桌子,用手托着下巴:“陛下和我想的真不一样。” 听到这话,朱翊钧顿时就笑了:“那你想的朕是什么样的?” “我们女真的一族之长,那都是很有权势的,每天都想着怎么吞并其他的部族。”东哥笑着说道:“我就想陛下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了。” “那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