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明十六年了,朱翊钧见过各种喷自己的奏折,前世也见过各种喷子键盘侠,如果只是一份单纯乱喷的奏折,朱翊钧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可是这份奏折却是在带节奏。 这份奏折写得好吗?当然,写的很好。 无论是立意还是遣词造句,全都写的非常好,这份奏折被儒门吹捧一下,必然会成为一代名疏,写这个奏疏的人,也一定会被吹捧为一代名臣。 自从亲政以来,朱翊钧对官员的下限就一直在刷新。 前世还没什么直观的感觉,这一世还真是深有感触,这些人以大义标榜自己,满嘴仁义道德微言大义,但是这些都是要求别人的。 真的到了自己身上,那真是寸土不让,存利不失。 什么国家,什么帝王,全都能够抛弃到一边。 嘴上说的天花烂醉,事实上却是干着卑鄙龌龊的事情。朱翊钧伸手将奏折递给了张鲸:“去查查这个李茂才是什么人!” “是,皇爷!”张鲸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自从要征收商税以来,朝局还算稳定,没有大臣上书,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朝廷上下,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触及了很多的利益了。 商税不是地税,官绅一体纳粮虽然也被抵触,但是拿住了官员和勋贵,那是不容易闹起来的。商税却不一样,商税会触动天下最有钱的一群人。 这群人以江南和东南的官绅为代表,他们的实力可是很强大的。 京城最近就在酝酿一股风潮,只不过这股风潮还没开始吹,主要是因为大家都在等地方上的反应,等待地方上乱起来。 “皇爷,老奴查到了这个李茂才。”张鲸恭敬的站在朱翊钧的身后,开口说道。 朱翊钧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行,说说看吧!” “李茂才,万历二年进士,苏州人事,现任户部给事中,家中贫苦,并不是富商出身。只不过李茂才娶妻邵氏,邵家乃是苏州府官绅之家。” “主营丝绸,种桑染布,乃是江南数得上的大丝绸商人。” “家里面有染布厂三个,用工达两千余人,是有名的大商贾。” 听了张鲸的话,朱翊钧点了点头,心里面明白了,果然是这些人在搞事情。看来自己的那点侥幸是不会存在了,安稳的收税是不可能了。 自己的税收政策一出,基本上就会被打成矿监税使了。 魏忠贤的好多政策其实都是有道理的,还不是被骂成了阉狗。去看魏忠贤一生,从未加征过百姓的负担,魏忠贤主政之时,西北百姓的田赋是每亩二钱银子。 等到满口仁义道德心有沟壑的东林党执政,西北百姓的田赋是每亩地二两银子。 加上三饷和加征,以及地方官的横征暴敛,百姓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