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想法,那打麦子的劲头可是跟往常高涨许多。时地大声交谈几句,说些麦子如何处理的话题,基本的处理方式是:卖一半,用来交税和换点钱零花,剩下的一半就留着自家吃。这可是从不曾有过的奢侈决定哩。
尽管两人都还算是体壮,但在烈日下甩着胳膊挥舞连枷,这么又累又热,那也是挣得心跳神慌,脸色潮红,不时地停下来用布巾擦汗。
青木和张槐则没有他们的爹那许多话,两人埋头苦干,只想尽快地把这麦子收进仓。他们还要读书哩,哪有那么些空闲在家帮忙!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强壮的时候,生龙活虎地干了一上午,除了肚子饿了之外,还真没怎么觉得疲惫。
不过这饥饿也是很磨人的,大脑不自觉地幻想出各样菜肴,鼻端仿佛闻见了米饭的香味。两人大概心意相通,手上不停,眼睛一致瞄向厨房。感觉到对方相同的动作,忍不住相视一笑。
青木瞧瞧院中被打扁的麦秸秆,等张杨把这一批全部翻过来,再打一遍就差不多了,于是他冲着厨房高声问道:“娘,菊花,饭好了么?”
张槐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期盼地望着厨房。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铺路那天下午吃的蛋汤泡锅巴,又鲜又香的味道挥之不去,于是肚子就跟着一阵咕噜响,强烈要求吃东西。
菊花刚炒完最后一碗菜,闻声出来回道:“好了哩。哥你饿很了吧?先歇歇洗把脸,就吃饭了。爹、张叔、张婶,歇了吧!”
她话音一落,就见本来正在弯腰翻麦子的张杨,立即丢下手中的活计,转身往廊檐下跑来。跑得太急,那麦秸秆偏又滑光光的,他脚下一溜·差点摔倒,趔趄了一下,方才站稳,嘴里犹在嚷着:“菊花姐姐·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哩,再不吃饭就要饿死人了。”
他的话引起一阵哄笑,青木和张槐见他也不翻麦子了,无奈地摇头失笑,丢下手中的连枷,弯腰去翻麦子。翻过来,正好等他们吃饭的时候暴晒一阵·吃完饭再打一遍就把麦粒脱干净了。
菊花见张杨小脸沾满灰尘,汗水流淌出一条条的污痕,又跟花猫似的,忍不住笑了,对他道:“去洗把脸,你这么的也难受。晓得累了吧?还是好好地念书,考个秀才是正经。”
何氏瞪了儿子一眼,有些心疼地说道:“之前还在吹牛哩·说他丢下书本拿锄头,干活照样拎得起。这些天可是吃了亏了。”
张杨不乐意地说:“我不过是饿了,又没说不能干了。总得吃了东西才好干事儿·就是头牛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