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询问此事,林司马竟……竟……” 想起林延潮当日那句'开封府的钱粮够不够,他可以搭把手'的话,辜明已就犹如喉咙里咽着一大块石头,这石头到今天他都吞不下去。 马玉讶道:“这有什么不可?只要他林三元不拖延缴纳税赋,就可以了。” 辜明已解释道:“公公有所不知,自古以来,官员兴修水利,乃利民之举,不过只可诱民为之,却不可敛财为之。” “咱家还是不知有何之弊。”马玉仍是一团雾水。 辜明已见马玉仍不能领悟,耐心解释道:“若是林延潮此举为之,其他官员纷纷效仿,各地官员以兴修水利之名,售之百姓。以后哪个官员愿意义务为百姓修堤筑坝,各个都行取利之事。” “再退一步说,林延潮为老百姓修堤建淤田,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 马玉目光一亮问道:“你是说?” 辜明已点点头道:“不错,本官知此事定有蹊跷,于是派心腹前往归德府密探。围堤圈田后,河边淤田足足有近千顷之数。但最后林延潮卖给老百姓的淤田,只有三百五十余顷,就算加上一百顷官田,也不足其半,公公你试想一下,剩下的淤田哪里去了?” 马玉听了,不由作色,拍案而起大骂道:“卑鄙无耻!大贪官!” 咳! 辜明已闻言不住咳嗽。 若试着将辜明已的咳嗽翻译一下,可以理解为,真是自己拉的屎不嫌臭,你居然还有脸骂别人大贪官。是谁在开封府明码标价大受盐商贿赂的? 马玉仍是十分愤慨:“亏他林延潮口口声声为民请命,竟是说一套做一套,天子若是知晓,看他林延潮如何做人。” 马玉心想林延潮就是凭着清正受天子赏识,若是天子知道林延潮说一套做一套,真是杀他一百次的心都有了。 辜明已道:“正是如此。而且本官觉得此事付知远,不可能不知道,这二人多半狼狈为奸。” 马玉心底一动问道:“此事你可有把握,若是能扳倒林延潮。太后与璐王知晓后……辜府台你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 辜明已闻言露出惊讶的神情,摇头道:“不可,不可,林司马可是首辅得意门生,若扳倒了他,于首辅面上可不好看。” 马玉冷笑一声道:“五百顷淤田,最少值十几万两,此事一旦捅破,申老先生也保不住他。人不能脚踩两只船,太后,璐王还是首辅,你必须有所取舍才行。” 辜明已为难道:“还是让本官回去想一想才行。” 马玉也是收了回来道:“也好。” 二人都留下余地,不愿在此时显得太主动。 辜明已告辞而去,待上轿之时对一旁下人吩咐道:“你去山东一趟。” “老爷,叫小人去山东作什么?” 辜明已道:“你